“我怎么会伤害你,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让你回到我身边!”
“景王是你的叔叔,他都不曾对你下过狠手,如今你竟一心想着要置他于死地!”
凌天旭冷嘲:“没下过狠手?你忘了……”
萧打断了他的话:“客栈里那些不是杀手,而缙山上放暗箭的人也不是景王派的。”
“他说的?你信了?”凌天旭脸色阴沉至极。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景王……”
“口口声声景王,你竟帮他说话,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mí_yào。”凌天旭恼然,又走到萧默面前,盯着萧默肃然问道,“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不知道,你别疑神疑鬼,要是知道了,我还能在景王府待下去吗?”
凌天旭转过身去,淡淡道:“那好,你现在就去告诉他你是女子,然后回宫里来。”
“无理取闹,凌天旭,你想得到你想要的,也不该用狠毒的手段……”
凌天旭不以为然:“为争皇位,手足相残的多的是,何况叔侄。”
萧默冷笑:“你既一意孤行,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言罢,往殿门走去。
“好,我答应你。”凌天旭顿时在她身后喊道。
萧默驻足,回过身看着忽然变了态度的凌天旭,心下却是疑虑:“什么意思?”
“与凌浩正面较量。”
“真的?”
萧默将信将疑,凌天旭的目光也变得捉摸不透,是目光变了,还是……人变了。
凌天旭淡然一笑:“你说得对,他和我是叔侄,叔叔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叔叔不义。”
凌浩要弑君夺权,这个观念在凌天旭的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非一日能瓦解,既然他肯放弃暗害,之后慢慢说服他转变观念也不迟,萧默阴沉的脸色松了些许。
“还生气?”
萧默瞥了他一眼:“还有,江理不能再信。”
“他不是你举荐的吗?”
“我……”萧默沉下眸子,她初来燕国时,哪知江理才是老谋深算、阴险狠辣之人,又飞快地说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凌天旭当即应道:“好,都答应你。”
萧默面无表情,心下却是惊讶,一句话就能让他放弃江理,未免太过容易,而凌浩说过,太容易或许就是假的。
萧默看了看凌天旭,他的唇边还挂着笑意,那笑容的背后是什么,她猜不到。
可仔细想来,凌天旭从没骗过她,就连刺客是他派的他都亲口承认了,而没有推脱,萧默想,或许应该相信,信任是相互的,她不信凌天旭,又岂能指望凌天旭信她所言。
“凌天旭,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伤害的,是自己的亲人。”萧默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分外沉重,他不知道失去亲人是怎样的滋味,人活于世,举目无亲,这孑然一身的落寞孤寂,他永远不会明白。
凌天旭点了点头。
至此,萧默冰封的神色才渐渐融化。
秋意渐深,萧风清冷。
天方阁中,一盏热茶,一盘棋局,纵使棋子冰凉,萧默抬头看看对面的的人,暖意由心而生。
棋逢对手,死局易解,想赢却难。
萧默不禁喟然:“都到现在了,还从未赢过。”
凌浩抬眼看了看萧默,随后落了颗棋子,未走几步,此局死路一条。
萧默赢了,却并不高兴,皱眉道:“这是师傅故意让的,不算,不许让。”
“不让,你怎么赢。”
这是小瞧她?萧默不服气:“总有一日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定能光明正大赢师傅一局。”
“那,一言为定。”
萧默含笑,低头拾着棋盘上的棋子,默然拾了一阵子,神色却又变得黯然,也不知这个约定是否有实现之日……
“启禀王爷,祁国太子一行人已住进驿馆,不知王爷打算让他们何时觐见。”负责接待祁国使团的文官前来禀报。
“不急。”
“是。”
萧默落了颗棋子,淡淡言道:“驿馆的吃穿用度不用给得太好,冻不着饿不死就行,省些银子接济百姓,他们是来求和谈的,不是燕国的座上宾。”
“这……”文官有些为难,看向凌浩。
萧默抬头,对上凌浩不得其解的目光,笑了笑:“师傅不用猜,我这就是公报私仇,谁让他想置我于死地,还伤了师傅。”
这一席话,连文官听着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从没有人敢在凌浩面前一口就坦然自己在公报私仇。
凌浩又低头看向棋局,说了句:“照办。”
谁能想到,萧默肆无忌惮,凌浩便任她为所欲为,如今景王对这个徒弟的骄纵可谓羡煞满朝文武。
萧默望着清池,这一世,从没像现在这样开心洒脱过,有一个无风无雨的景王府,还有一个对她极好的师傅,凡事她想做的,他不问缘由,也不会逼问她不想说的话,她可以毫无顾虑地说她想说的一切,做她想做的事。
这一世,若无仇恨,该多好。
文官又禀道:“祁国太子此番是带着太子妃来的。”
棋子滑落指尖,掉在了棋盘上,萧默愣了片刻,讥诮道:“议和而已,还让一个女人跟着前来抛头露面,他真有本事。”
“是是,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文官附和着。
萧默顿时恼然:“你胡说什么!”
文官本以为萧默瞧不起女子,想顺着她的话奉承,谁知引来竟萧默一通无名火,文官一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