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城门内,是祁国。
城楼下,是来势汹汹的数万燕军,犹如黑云压城,城楼上的箭手持弓箭直指向城楼下,两军对峙。
高挂的免战牌印证了凌浩和萧默的预料。
“王爷,您看……”叶盛指着免战牌说道。
“免战,祁国何时也学会挂免战牌了。”
萧默认出城楼上坐镇的是丰王覃昭的副将,与覃昭一样初出茅庐,是慧妃的侄儿,也是覃昭的表弟,周柯。
除了周柯外,再无别的将领。
覃昭是几个皇子中最年轻气盛的一个,只能沉一时之气,却经不起激怒。
还不待萧默开口,凌浩已命流云取来了弓箭,箭指城楼上随风招展的祁国军旗,箭瞬时离弦,一箭破了旗杆,军旗折断,飘然坠落。
萧默看了看地上的军旗,之前夸她箭法不错,凌浩的箭法才可谓是出神入化,这个师傅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凌浩这一箭让祁军顿时警觉起来,没有命令,弓箭手也不敢放箭,而周柯显然做不了主。
萧默抬头再看向城楼上时,周柯已没了人影。
未几,故人现身。
三皇子覃昭,慧妃之子,群臣都说他是最像泰宏帝的皇子,因而其母当然不希望他只当一个王爷,祁国上下本以为此番与燕国交战能轻易取胜,于是慧妃才会把她的宝贝儿子推来战场,想捡个便宜功劳,没曾想成了这般局面,便宜没占到,还险些丢了城池。
“他是谁?”凌浩问叶盛道。
“回王爷,是丰王。”
覃昭站在城楼上俯瞰着燕军,喊道:“我军已挂了免战牌,你们还要如何?”
叶盛策马走到阵前,抬头答复:“免战,是你们祁国的意思,而我燕国,当然是想一战分个胜负,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覃昭怒然:“打就打,来人开城门迎战!”
萧默唇角微扬,覃昭生性要强冲动,他心里巴不得痛痛快快打一仗,果然让他躲在城里,比吃了败仗更难受。
“慢着!”
城楼上传来的声音,萧默怔然……
“大哥,咱们被围困了数月,这仗再不打,就撑不下去了。”
“父皇让我来督战,打不打当然由我说了算。”
“大哥……”
“免战牌在此,我祁国不战,你们要打就攻城吧。”
覃赫音容未改,再相见,陌路成敌,一座城,隔不开恩怨。
萧默紧攥着手里的缰绳,磨得手生疼,无人看见面具之下她神色悲戚,覃赫的那身盔甲,尤为眼熟……
“尽欢,这身铠甲是母妃送我的及冠贺礼。”
“太子殿下又不上战场,要铠甲作甚?”
“有朝一日,我也想要学你父兄那样,为大祁开疆拓土,一统九洲,再以天下为聘,让你做我的皇后。”
要说覃赫的真本事,恐怕只有那条哄得泰宏帝和苏胜雪高兴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永远比唱的好听。萧默勾了勾唇角自嘲,从前她竟被花言巧语蒙蔽,傻得可怜。
“他是祁国太子?”
“回王爷,正是。”
“有几分不畏强敌,正义凛然……”
凌浩还没说完,萧默一声冷笑:“道貌岸然,卑鄙小人。”
萧默话音刚落,转眼就对上凌浩匪夷所思的目光。
“师傅。”萧默低下头去。
召了几万兵马前去探探虚实,燕国本就没打算开战,从战场上回来,萧默一言不发地跟在凌浩身后。
进了营帐落坐,凌浩问道:“有无对策?”
迟迟没有回音,凌浩这才看了看萧默,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凌浩又言:“你不说有办法让祁军应战吗?”
萧默回过神,愣了片刻,轻点了点头。
“今日所见,看出了什么?”
萧默沉着眸子说道:“太子和丰王不和。”就算不试探,她也再清楚不过,慧妃和淑贵妃本就是死对头,覃赫会来督战,还不是因为覃昭来了,淑贵妃怕覃昭一人抢了风头。
“说下去。”
“覃昭主张战,覃赫主张守,而如今覃昭不得不听覃赫的。”
“你有何办法?”
“诱好战者战,师傅不是说过,对付敌人,也要适时投其所好。”
覃昭心里并不服从于覃赫,他打了败仗,泰宏帝这个时候派了从没打过仗的覃赫来督军,对于覃昭来说,覃赫无疑是泰宏帝赏他的一记耳光,自然口服心不服。
覃昭迫切地想要击退燕军好立功,如今却不得不屈服于覃赫,听从他的吩咐守城,若有能战胜燕国的机会,覃昭不会放弃,那时也不会再跟覃赫废话,定会举兵出城迎战。
“现在起,十万大军,听你差遣。”
萧默微微一笑:“师傅拿十万大军给我试炼,就不怕我打了败仗,丢师傅的脸吗?”
“败了再说。”
“调兵遣将的事还是交给叶江军吧,我只想借师傅的玉玺一用,写封撤军的圣谕给覃昭送去。”
凌浩闻言,沉眼从案旁取了一页信笺,淡淡道:“过来研墨。”
萧默走到凌浩身边,轻声说道:“我来写吧。”
“你的字不合适。”
萧默无奈,知道凌浩这是在说她的字迹太过秀气,不像是一国之君的手谕,送去会露馅,于是她只好蹲在一旁磨墨,看着凌浩写。
凌浩落笔加印,拿给萧默。
萧默看了看,叹服:“还是师傅想得周到。”
如果单单是撤军的信,照理说这信被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