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中,太后愕然:“你说什么,萧默看了平王的脉案?”
女官禀报道:“回太后,昨日有人见陛下和萧大人从脉案馆出来,随后进去查看,发现平王的脉案被人翻了出来。”
太后更为惊愕:“陛下也看见了?”
“奴婢不知。”
太后冷笑:“好个萧默,哀家还纳闷他为何会去太医院,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竟还不肯放弃,一心想要查到底。”
女官劝道:“太后娘娘放心,如今萧默是景王的徒儿,就算他知道了,景王殿下也不会让他说出去的。”
太后不以为然,摇了摇头:“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就连景王都不一定会替哀家瞒到最后,何况萧默,哀家隐忍了这三年,什么都听景王的,为的是让此事永远封藏,偏偏有人要与哀家作对!”
“娘娘的意思是?”
“萧默跟随景王不过一月,想来没什么师徒情谊,景王不会因为他和哀家翻脸,此时再不让他闭嘴,后患无穷。”太后望着窗外,微微虚目。
今日天医堂中仍旧只有萧默一个,萧默静静坐在右室中出神,凌天旭的那句话萦绕在耳边,似阴霾挥之不去。
“别忘了,诬陷曲峰的人,是凌浩。”
萧默将所有的仇恨加在了祁国敌人的身上,的确却快忘了,父亲叛国一案的成因在燕国。
真的是景王吗?从前她一心想找到诬陷父亲的人,如今她竟希望那个人不是景王,萧默没有将仇恨寄在景王身上,她已不会再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除非景王亲口承认。
“奴才参见萧大人。”
萧默出神之际,一个内监已走入天医堂,在案桌前施礼,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你是谁?”萧默问道。
“奴才是御膳房的人,奉陛下之命,来给萧大人送杏仁露。”内监说着,打开食盒,将杏仁露放在了萧默面前。
“代我谢过陛下。”
“是,奴才告退。”
萧默看了一眼那碗杏仁露,如今的凌天旭身处权争之中,他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而他们之间的相互信任却少了,萧默不信他的一面之词,而凌天旭亦不信萧默为景王辩白所言的事实。
他们之间,似在背道而驰……
如此也好,形同陌路也好过难舍难分,念及此,这碗杏仁露当食之无味。
“萧大人好。”
这个打扫天医堂的内监叫小顺子,其他的奴才见到萧默都是一副不敢喘气的样子,只有小顺子会笑着向她打招呼。
萧默看了一眼窗外,院子里走来的人像是流云,萧默起身出桌上的东西撤了吧。”
“是。”小顺子应道。
等萧默出去,小顺子看见桌上还没有动过的杏仁露,撤了实在可惜。
“萧公子。”流云拱手。
萧默问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王爷有何吩咐?”
“王爷进宫了,让奴才来请萧公子去摄政殿用午膳。”
萧默点了点头:“知道了。”
忽然,一声碎瓷的声响从右室传来,萧默微微一惊,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小顺子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那碗杏仁露打翻在地。
萧默骇然,快步进了右室查看,小顺子已没了气息,未几,七窍流血……
萧默用玉玦试了试地上的残羹,这杏仁露有毒,而毒正是“入梦”。
这碗杏仁露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若不是她一时不想吃,若不是流云来了,躺在这儿的就该是她。
“站住!”流云喝道。
流云冲至门前抓住了想溜走的内监,带到了萧默面前。
萧默一眼认出,正是刚刚送来杏仁露的那人。
流云问道:“说,谁让你送来的?”
内监颤颤道:“是陛下吩咐的御膳房……”
萧默即道:“不是陛下,他不会的。”
萧默回头看了一眼代她惨死的小顺子,一样的毒药,下此毒的人就是杀害平王的真凶,真凶不是景王,而她差点用命去验证了真相,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摄政殿中,隐风掀开了盖着小顺子的白布让景王查看。
凌浩看了一眼,静默不语,转而看向一旁魂不守舍的萧默。
萧默抬眼望着凌浩,徐徐轻言:“不是陛下……”
凌浩点了点头:“为师知道。”目光落在了流云端着的瓷碗碎片上,脸色铁青。
这是萧默第一次从他的眼眸中看到怒色。
“人请来了吗?”凌浩问道。
听风随后回来禀报道:“回王爷,太后请王爷回府。”
“这就怕了?敢对本王的人下手,本王还以为她不知道什么叫怕!”凌浩的脸色越发阴沉。
萧默震惊,难道这一切都是太后所为?之后随景王快马赶回王府。
李德迎上来说道:“王爷,太后来了。”
凌浩沉着脸色进了前庭的一处偏殿,殿门开启,缓缓照亮了里面的人影。
萧默看清了那常服打扮的妇人背影,此人正是太后。
凌浩徐步走入,冷冷开口:“不知太后驾临王府,臣弟有失远迎。”
太后转过身,扫了一眼萧默,扬唇笑了笑:“哀家是想来看看,景王会为了这来历不明的小子,和长嫂置气吗?”
“原来是太后……”萧默缓缓开口,却又顿住了,她怎么都想不到,毒害了平王的会是太后。
太后厉声道:“没错,就是哀家,怪只怪你冥顽不化,哀家费尽心思瞒住的事,岂能容你揭开。”
“三年前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