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绾看见他放在案上的手紧攥,知他心下已怒不可遏。她泰然自若,既然误会解不开,那就误会到底好了,多这些不多……少这些也不少……
不待他离去,她自觉起身,轻言:“这是夫君的寝殿,该走的是我。”她正往门外走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几本册子,“我大致看过,上面事无巨细一应俱全,夫君有兴趣不妨看看,也算我没白忙活。”
萧君绾走出月华台,晚风萧瑟。她头也不回,渐行渐远,路途漆黑,她寻着记忆,走到她应去的地方。
白天慢逛时看见当初毁于烈火的霜雪居已经重建复原,这里地方窄,窄有窄的好处,不让人觉得空荡冷清。
凑合着度过一晚,第二日一早,她让下人将她的行李和日常所需之物都送了过来,将霜雪居布置妥当,打算就此长住。
王府里一切都有条不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搬回霜雪居的这几日,除了送膳食的人外,无人前来打扰。
她坐在窄窄的天井里,落得清静自在,不再如之前一样盼着冰释前嫌。她在这儿平心静气地生活,只是在等一个处置。
他怀疑,她便认;他要断,她便走;只要他想!
不知这份情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也许没有燕国重要,那……是否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萧君绾迷茫之际又不禁替凌天旭担忧,凌浩已经知晓是凌天旭让兵部的亲信暗查的赵静姝,还不知凌天旭和他在兵部的人会遇上什么麻烦。她身在这儿又不能给他通风报信,凌天旭也许久没有来找过她,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好奇赌局的结果?
萧君绾掐着凌浩去摄政殿的日子出了霜雪居,想探探凌天旭的近况,可府里的下人对此绝口不提、讳莫如深,她四处打听也没能打听到半点消息。走到府门前,又对上次去过的湖心生向往,在府里闷了几日,想去湖边走走,透透气。
她刚走到门前就被守门的侍卫拦下,然后发现今日在此守门的都是凌浩的亲卫。这些人以往只在月华台和天方阁等地巡视,不光清楚她的身份且对她极为眼熟,可以说就算她化成灰也能认出来。
“何意?”
“王妃恕罪,这是王爷的命令,不能让王妃踏出府门一步,否则属下等性命不保。”
怕她再去找赵静姝的麻烦会损燕宁之交?还是说将她关在府里,她就无从得知他去过哪儿见过谁?萧君绾扬唇一笑,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他下了禁足令,还得地连守门的侍卫都换了。怕她乔装溜走,让她拆翅难飞?
“陛下这几日可有来过?”
侍卫埋低了头,不敢言。
哪怕他们不说话,看他们的样子萧君绾也能猜到答案。凌天旭来过了,且吃了闭门羹!
“还有谁来过?”
“属下不能说……”
“平康公主?”
侍卫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
“她进来过?”
“回王妃,没有,王爷谁也没见。”
“也不让我见?”
侍卫埋低了头吭声:“是。”
“那王爷这几日可有晚归过?”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回王妃,没有。”
萧君绾得知答案,被禁足的火气消了几分,她转身回府,没有硬闯,并非非出去不可。
既是亲卫,自然也是会认主子的,侍卫对她实话实说,更会对自己的主子知无不言。
凌浩回府,听闻侍卫禀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流云又禀道:“启禀王爷,隐风回来了。”
“主上。”隐风上前行礼。
“缙山那边如何?”
“回主上,属下潜入院子查探过几次,祁四皇子一切安好,但属下看不出其病情有无好转。”
见凌浩招手,隐风即道:“属下告退。”
隐风离开时四下看了看,不见萧君绾人影,心存疑惑。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要帮人送信,必得送到才是。
想要打探萧君绾在哪儿不难,只是结果却出乎隐风的意料。
萧君绾搬去了霜雪居,这在不知情的奴才看来就像是被打入了冷宫一般。
萧君绾坐在廊下,一封信从天而降,她好奇拾起,拆开看了看,面露欣喜之色,这是紫英写来的信。
信从哪儿来?她很快就猜到了,抬头一望,那坐在瓦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暗卫不是隐风是谁。
“你去缙山了?”
“回王妃,是,属下刚回来。”
“他们还好吗?”
“王妃放心,一切都好,王妃看看信就知道了。”
“多谢。”
“这是属下该做的。”
她将信看完,紫英在信上写到覃佑的毒还没解开,而大夫也没有放弃,他们在那儿什么都不缺,让她放心。
“属下斗胆,敢问王妃怎么搬到霜雪居来了?”
她淡然一笑:“没什么,住惯了。”
“王妃是否遇上了什么麻烦?”
“没有,我这样挺好的。”
“紫英丫头托属下保护好王妃,王妃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尽管吩咐。”
“你不是只听你主上的吗,怎么还记得紫英的托付,还是紫英丫头?”萧君绾饶有兴趣地看着房顶上的隐风。
“她那点气量,连个小姑娘都不如。”
“你背着她说她的坏话,就不怕我等她回来过告诉她?”萧君绾打趣道。
“没关系,她生气的话,充其量就是动动手,反正她横竖都打不过我。”
一提起紫英,隐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