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雪中,脚下积雪松软,她回头看去,一路走来脚印分明,已在这里来回转了不少圈了,而覃佑还没出来。
她转眼看向伫立的大殿,目光期盼,也不知泰宏帝会赐个什么封号给覃佑。
“又下雪了。”萧君绾笑叹,伸出手住飞雪,凝视着雪慢慢融化在掌心。
南边的函都天气虽已冷得刺骨,但飞雪依旧迟迟没有落下。
摄政殿的门关着,焚着的炭火让这空旷的大殿盈满暖意。
凌浩徘徊在殿中,手里攥着前些日子送来的信,上面的消息让他或喜或忧。她扳倒了祁国太子,是好事,但照信上来看,没有斩草除根,恐怕会有后顾之忧,还有那个二皇子睿王,乃是一大患。
一旁站着的流云言道:“王爷,陛下和那个女子上月已经去了祁国,遵王爷之命,一路的戍卫都没有阻拦,可是陛下又去祁国做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本王让祁国公主找到旭儿,原本是希望他能将此事做个了结,好让那祁国公主离开燕国,谁知他宁肯向那公主妥协,也要亲自去隋安带君绾回来,是本王低估了陛下的固执。”
“王爷下令不准阻拦,是怕暴露陛下的身份,如今陛下已经去了祁国,难道真要让陛下和那祁国公主去隋安找王妃吗?”
“旭儿固执,可有人比他更执拗,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由他去。”
他都奈何不了的人,凌天旭又怎么说得动,要她回来不是没有办法,要她心甘情愿回来才是一大难题。凌浩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微微皱眉,随后吩咐流云:“派祁国的人盯紧睿王覃铭,还有,让隐风务必保护好君绾。”
“是。”流云听命,忽然想起一事,道,“说起祁国皇子,奴才倒忘了一事,王妃让找的那个人肯开口了。”
“问出了什么?”
“祁四皇子的病症果然没那么简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人祸?”
“奴才已命人细细询问,不久便可知详情。”
祁宫。
听闻人声传来,萧君绾回头见群臣从大殿中出来,早朝散了。她加快脚步走回台阶前,却没见覃佑随大臣们一起出来。
萧君绾走上台阶,仍不见覃佑,倒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覃昭。
“丰王殿下。”萧君绾欠了欠。
正欲继续前行,却听闻覃昭开口:“萧上仪,本王能立此大功,多亏了上仪。”
萧君绾驻足,转身低头道:“殿下言重了,是殿下骁勇善战,才让周国不敌祁国王师。”
“本王和母妃会记着萧上仪的功劳,还望萧上仪再接再厉,到时本王当重重酬谢上仪。”覃昭说完便在大臣们的簇拥下笑着离开了。
看来这母子二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抓着她不放了,萧君绾淡然一笑,还是那句话,她不想做的事,没谁奈何得了她。
萧君绾回过身,刚抬头就看见面前那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人,心下直抱怨冤家路窄,上次和慧妃谈话被他听见,如今和覃昭说了两句又撞上他。她心下无奈,阴险之人,阴魂不散啊……
好在覃铭这次没有再让她借一步说话,还不待她行礼行礼,冷眼看了她片刻后就走了,不言一字。
萧君绾心下松了口气,毕竟她已经不想再和覃铭解释了,反正无论她怎么解释,覃铭也不会相信。
一直喧闹的殿前渐渐安静下来,大臣们都走完了。
萧君绾走至门前,才看见殿中二人的身影。
“外祖父要注意身体。”覃佑叮嘱面前的冯学士。
“臣知道,今日要恭喜殿下啊,总算苦尽甘来了。”
“这件事值得高兴吗?那我要去告诉绾绾,她一定会很高兴。”
冯学士笑了笑,转眼看见门前的萧君绾,对覃佑抬手指到:“萧上仪在那儿。”
覃佑一见萧君绾就迫不及待跑到她面前,笑说:“绾绾,父皇封我做了恒王。”
萧君绾欣然,缓缓言道:“恭喜殿下。”这四个字在心里等了太久,已变得格外沉重。
冯学士走来拱手:“萧上仪的恩情,冯家没齿难忘。”
“冯学士言重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冯学士放心,无论殿下是四殿下还是恒王殿下,奴婢还会一如既往照顾好殿下。”
覃昭已是丰王,泰宏帝对他的嘉奖无非是赐无数金银珍宝,扩建王府。至于慧妃,正如萧君绾所料,泰宏帝下旨晋封慧妃为贵妃,成了宫里又一个以贵妃的位份代掌凤印的嫔妃,有人羡慕有人嫉妒,羡慕的自然主动依附,而嫉妒的人则盼着慧贵妃重蹈冷宫里那位的覆辙。
而无功无禄的覃佑在今日受封为恒王,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连苏相都不知泰宏帝的心意竟已悄然转变,不知萧君绾和冯府为了今日筹谋已久。
回到居所,覃佑亲自对红菱和紫英宣布了这一好消息。
殊不知二人早就听见前庭传来的消息了,不过红菱和紫英见覃佑这么高兴,不忍扫他的兴,还是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这让原本就兴奋不已的覃佑更加喜不自胜。
“绾绾,父皇封我做恒王,是哪个恒啊。”
萧君绾之前特地询问过冯学士,于是找来笔墨当着覃佑的面,提笔于纸上写下一个“恒”字。
覃佑欢喜道:“这字我认识,恒久的恒。”
红菱笑道:“那不就是永远的王?”
连红菱都能领会到的意思,萧君绾和群臣自然也能领会,恒久的王,一辈子的王爷,注定继不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