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峦绵延起伏,犹如天然的屏障,遮住了山后面的世界,传说中的的那片富庶国土——燕国。
两匹马一前一后驰骋在荒野上,萧默回眸,看着身后的一草一木渐渐远去,视线迷离,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祁国,而脚下的这方土地曾是父亲铁骑所及之处,如今物是人非。
凌栩见萧默看着后面,迟迟不肯回过头,猜想她是舍不得,轻言道:“我答应过你,断不会食言。”
萧默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默儿……”
“叫萧默。”萧默淡淡道,对于默儿这个称呼十分不适应,倒不如生疏些直呼姓名。
“萧默,你真的打算去隋安,铁了心要进宫?”
“是。”萧默回答得万分肯定,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不光可以送你去隋安,还能送你入宫,不过是当宫女,你可愿意?”凌栩试探着问道。
萧默想也不想即道:“一言为定。”只要能让她重返宫阙,宫女又如何。
凌栩没有再说话,静静地骑着马,载着萧默奔向群山绵延处。
沉寂了一阵子,萧默苦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
“连宫女都肯当,怎么会是为了荣华富贵,我猜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说也罢。”
萧默回过头看着凌栩,正好对上他柔和的目光,唇边还挂着浅浅的笑意,正如那日在公堂外初见,还有在立柜里躲藏时,他也是这般笑意温润,与他相视莞尔,一种莫名的信任油然而生。
恢复了自由的萧默畅快了不少,马踏着浅溪飞驰,击起水花阵阵,萧默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小溪畔的祁国国界石碑,过了这条溪流便是燕国的地界。
“公子要亲自去见叶将军吗?”小六追上来问道。
凌栩随即开口:“不去,军营中多的是景王的人。”
小六迷糊了:“可公子不去又怎么能让叶将军撤军呢?”
“到了璧山再说。”
“怎么,你也怕那个景王?”萧默倒是好奇。
凌栩不屑地哼了声:“笑话。”
“此番燕国出兵攻打祁国,双方兵力悬殊,结果如何已可想而知,而你是燕国的世子,怎么会********要撤军?让燕国吐了这块肥肉。”
“两国交战必有死伤,祁国百姓的命是命,燕国子民的命也是命,如今各国相安无事,燕国百姓安居乐业哪里不好?战事一旦打响,将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早已蠢蠢欲动的周国,说不定周君正等着左手渔翁之利。”
萧默又道:“可天下分裂的局面不会长久,虽说已过去了二十余年,但哪个国君没有一统天下的志向,若非祁燕两国压着,这天下早就大乱了,倒时你总不能说服你们燕国的皇帝不战躲着吧?”
“只要有我在,当守燕国一方安稳。”
凌栩这话说得正气凛然,萧默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出身于镇国将军府,父兄戎马一生,往来府中的都是武臣良将,纵使曾经年幼,但从他们的谈论间萧默也能知晓了一点,那就是——天下难太平,你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你,正如现在燕国想攻打祁国,就算撤了军,保不齐哪天祁国又会去打燕国,哪是燕国说不战就不战的。
二人站在山崖上,俯瞰着近在咫尺的军营,气势恢宏的营帐密密麻麻布满了山坳,看这阵势萧默心中也有了数,凌栩没有危言耸听,十万兵马,只会多不会少。
凌栩看着山下的一幕,眉头深锁。
“你真能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萧默的目光中满是怀疑。
“这仗不能打,非撤不可。”凌栩毅然决然。
萧默轻言道:“那你还不快想法子,就这么看着?”
“是啊公子,快想法子给叶将军传个信儿吧。”
萧默疑惑又生:“你们说的那位叶将军真的肯买你的账?”
“萧姑娘有所不知,叶将军和文王爷是故交,肯定会听公子一言的。”小六说道。
萧默看了一眼山下,对凌栩说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写封信给那叶将军送去。”
凌栩的眉宇间满是忧虑:“写信容易送信难,有景王的人阻拦,信怕是到不了叶将军手里。”
“这好办。”萧默转过身,指着不远处的一户农家说道,“看见没,那户人家是猎户,我们可以管他们借样东西。”
小六一头雾水:“这也没人进去出来的,萧姑娘怎么知道那是猎户?”
“那些挂在墙上的野兔獾子还能种出来?”凌栩瞥了一眼愚笨的小六,见萧默已经去往那户人家,于是快步追了上去。
猎户热情好客,招呼着萧默他们进了家里,小六拿出纸笔,凌栩借猎户家的桌椅写着信。
“不知道山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兵,人多了,猎物就不敢出来咯,让我们这些靠山吃饭的人上哪儿打猎去啊。”猎户愁眉苦脸地说道。
“你这外面晒了这么多还不够吃?”
“老吃存下来的哪儿成,打不到猎迟早得饿死,唉……”猎物唉声叹息。
萧默听见凌栩沉了口气,便知他又是深有感触,凌栩的忧国忧民让萧默有些佩服,毕竟乱世之中,这样的皇亲国戚不多见了,想想祁国的那群皇子,太子懦弱受辅臣摆布,二皇子依附太子居心叵测,三皇子倒是个将帅之才,但也没将百姓疾苦放在眼里过,而四皇子本是唯一的嫡皇子,却是最可叹的一个,自幼便傻头傻脑,由此可见几个皇子中无一人是心系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