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炮手的帮助下将大炮推到伸出方窗,从怀里掏出一管只有四寸长的小“千里眼”,对要打的目标看了一下估算出距离,便收起“千里眼”躬身在望山后瞄准,嘴里不停地喊着:“定住大炮前面的位置不动,后位右偏一分,再一分,再偏半分,太过了回移两厘……好,定死左右的位置。炮口抬起两分,慢点……慢点,再高一点,停。怎么还没下令开炮,不行,敌船又近了数丈,炮再升高……升,再升……好,停。”
在他的叫声中,大炮前面两个摇动螺杆的炮手累得气都差点喘不过来,流出的汗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门炮瞄好了,哨长顾不得喘口气,又跑到另一门炮上去检查,只在望山上瞄了一眼,就对这门炮的旗头说:“这样不行,炮口太低了,打出去的子窠会越过敌船在打在它后面,你瞄准的时候要先估算出敌船有多远,再按平时教你的法门去瞄,就不会出错,可以为局主少下不少银钱。”
边说边掏出“千里眼”对那旗头说:“把你的‘千里眼’拿出来,看清楚。现在你要打的这艘敌船约有一里三十至四十丈间,你的炮口要再抬高六厘左右,敌船每接近三到五丈,炮口就升高一厘。记住了?好,你自己再瞄准一次。”
王麻子哨长回到自己的炮位上,调整了炮口的高度后,开炮的命令也传到。他一下跳开数尺,向一侧用四寸木板隔成的防护间内跑,嘴里则不假思索地下令:“大家退开到护板后去,点火发炮。”
上面“开炮”的叫声过后片刻,炮舰的船身猛地一震,两炮射击的巨响听去只是传出一声。
不一会,望斗上的人首先高叫:“打中了,打中了两条敌船,两条船上都起了火。我的天,这种‘榴弹炮’简直就是天降的神雷,有一条船开始下沉,船上的人纷纷往海里跳。”
望斗上的大叫声,又使上甲板上观看的护卫队员们兴奋莫名,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神雷,这是我们的神雷。”
最后这些连续不断的欢呼声演变成一个词:“神雷!神雷!神雷!”
其余的炮舰也开始跟着开炮,顿时江面上就是炸起一道道冲天水柱,有些炮弹落空了,不过还是有不少击中的蒙古人的船。
上甲板的欢呼声惊动了主甲板上还躲在防护间内的炮手,不用王麻子下令,这些此刻大感骄傲的炮手们全都各自奔到大炮边,按平日训练的方法将大炮拉回,自行清理炮膛,擦拭引线小孔,盛量火药,安装子窠引线,忙成一片。
没有接到停止射击的命令,不过半刻多一点的时间,第二次两炮又已经射出。
第二次炮击声响过,赵二下令:“升信号旗传令给小战船,从左侧绕过去抄敌船的后路务必不使一条贼船漏网,若有敢于逃走的,全都给我打下海去喂鱼。”
回过头向一旁用望远镜观战的李响问道:“公子,我们是否迎上去,将贼船掳来。”
李响举着望远镜没放下,嘴里应道:“我看这些船上的敌人还没尝到炮火的厉害,且先不忙上前,还要多打掉他们嚣张的气焰才能令他们害怕,不敢进行抵抗,也省得我们的战士有所损伤……”
话还没说完,已经迫近到三十余丈的敌船上响起一声吆喝,数十支箭朝炮舰上射来。
“啊!”惨叫声在炮舰上护卫队的人丛中响。
“不好,有我们的人中箭受伤。狗娘养的,竟敢伤了我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护卫队,不消灭你们我就不姓李。”李响脑海里闪过这样的一句话,他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凶狠地急叫:“赵二,下令大炮继续射击,虎蹲炮则击沉向我们射箭伤人的敌船,靠上去射杀落水的贼兵。”
“得令!”赵二应了一声后立即大声喝道:“大人有令,大炮继续向远处的敌船射击,各虎蹲炮朝接近的贼船,第一波连射三击,打沉他们。”
传令兵俯身传达:“主帅有令,大炮继续远射,各虎蹲炮连射三发,打沉敢于向我们射箭的敌船。”
一时间这一边的几十门虎蹲炮不间断地发出“轰轰”声,不但在冲前的四艘敌船边江面上升起水柱,每艘船上也各自中了一至三发不等的炮弹。
水军的炮手们原以为虎蹲炮在上次试验时,已经是不得了的厉害,可现在一看,它们的威力与大炮根本没法比,中了好几个子窠的敌船除了上面的贼兵被炸翻一片外,那些贼船没一条被打沉的。
急得赵二跳脚大骂:“一帮笨蛋,一群笨牛。不会把虎蹲炮放平了打它的船舷么,打出几个洞来它想不沉也难呀。”
那传令兵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急了,这时也不管都统领是否在发令,吼叫着依赵二的话往下传:“一帮笨蛋,一群笨牛,把虎蹲炮放平了打,在它们的船帮上打出几个洞来,打沉它们。”
这些话被当成了命令传到主甲板上,气得虎蹲炮手们双眼发红,立即调整炮口,差不多把炮放平才又打出三发子窠。
这一下果然见效,从“千里眼”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急着调头逃跑的四艘贼船,刚好把船身转了一半,以最大的受弹面积面对着大炮舰,立时就有两艘贼船侧边的近江面处,被炸开了几个数寸大的破洞,江水哗哗地直往里灌。船上没死的蒙古鞑子眼见得这船不行了,纷纷纵身跳入海中,想要趁船还没沉下之前游开,以免被沉船引发的旋涡带入江底溺毙。就是受了伤的贼人也挣扎着往船边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