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蓝从兽车上下来时,营地已经扎好,起了几处火堆,飘来了饭菜的香味。
最近的火堆边,桌凳摆放的较为齐全,她认识的几人都在这一处。
“千蓝姐姐!”丹朱朝她摇着手,“快来尝尝我新煮的茶!”
在丹朱的旁边,临时搭建的简易火灶上,火势很旺,伸出灶外的火舌舔着上方的一尊黑色大肚圆壶,大量的水汽正从大肚圆壶的壶嘴里冒出。
丹朱着一身及脚踝的桃色窄袖衣裙,冲她摇过手后,弯身提起大肚圆壶,将水冲入桌上的茶鼎中,然后盖上了茶鼎的鼎盖。
林千蓝在五六米外已闻到了茶香味,细闻还兼有一股特殊的草叶香气。
“师父,您请坐。”万景呈早早起身,恭敬地把桌边唯一一把椅子让给了林千蓝。
她自然没有收万景呈为徒,但万景呈坚持喊她师父,她没多计较,一个称呼而已,如钱骏一直称她的林千目,她只看作称呼。
林千蓝坐下,丹朱也正好从茶鼎内倒出一杯茶,没再急着倒第二杯,而是放下茶鼎,双手把茶碗放在了林千蓝的面前,“千蓝姐姐尝尝,这是我新凝的茶,加入了荟霜草。”
见林千蓝端起了茶碗,丹朱才重新捧起茶鼎,将茶汤倒入桌上其他的茶碗内,第二个茶碗给了姜昕平,“昕平哥,看是上回的好还是这次的好。”
又端起一个茶碗,不轻不重地放到了万景呈跟前,什么都没说,自己坐下,捧了最后一个茶碗喝了起来。
“哼!”邻近的桌子边站起一人,怒视着万景呈道,“你们万家也太心急了吧!我师父还没走呢,你们这边茶就凉了!”
火堆边摆放有两张桌子,相距不远,林千蓝认识的几人坐一张,另一张桌边只坐了两人,一位是个面相三十多岁的男子,一位较年轻些,两人都身着道袍,站起来的年轻些的。
林千蓝没见过两人,但从两人的穿着猜出了两人的身份,万家商队的供奉单修业和他的弟子单桎。
万家商行生意做得不小,在十多个镇子,包括陨晖城都有商铺。各商铺进货、送货靠的是本家的商队,出行在外不免遇到危险,商队每次出行至少会有一位灵纹师坐镇。
除了灵纹师,万家商行财大气粗,还请了一位筑基修士为供奉,护佑的是几条危险性高的商线。
商队走了六天了,单修业和他的弟子都在各自的兽车里没有出来过,说是在修炼,今天才是第一回见到。
看情景,这位单供奉与万家起了什么间隙,由他的弟子出头,借机朝着万景呈发难。
万家的内部事务。林千蓝继续喝着茶。
“叮!”丹朱手里的茶盖落到了茶碗上,她的脸色也泛了白。
单桎是在她为四人倒了茶后发难的,还提到了茶字,让她不由得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怪她自己没多倒两杯茶。
她在煮茶时特地煮的多了些,但见两人桌子上摆的都是灵果,而她煮的茶是凡人喝的,怕两人会嫌弃就没有给两人倒上。
林千蓝冲着丹朱一笑,“不错的茶,比上回的味道更厚重。”
丹朱心定了许多,对林千蓝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作为知情者,万景呈对单桎发难的目的很清楚,他站了起来,冲着单修业一拱手,不卑不亢道,“单供奉,我们万家有哪点做的不周到,还请指正……”
单桎不等他说完,又重重哼了声,“虽说这趟走完我师父不再是万家供奉,可我师父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应下了走完这趟就会走完。你们万家是怎么做的?”
他一指林千蓝,“这位林纹师不是你们请的新供奉?我们旧供奉还在,你们新供奉就来了,又是坐主座又是奉茶的,置我师父于何地?”
林千蓝挑下眉,这由头还罗织到她身上来了?
万景呈双唇紧抿着听完,问的还是单修业,“单供奉,以你的意思?”
明摆着是单修业师徒是借题发挥,他没有多此一举地向两人辩解说林千蓝不是万家的新供奉。
单修业慢慢站起来,说道,“既然我与万家的缘分尽了,还是早些好合好散吧。”
万景呈没做挽留,道,“也好。”
虽说是他提出来离开,但万景呈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让单修业觉着很失面子,拉长了脸,一甩宽大的袍袖,“单桎,我们走。”
“单供奉。”万景呈的语气中直,“还请与景呈交割完毕再行离去。”
单修业拉长的脸一冷,“交割什么?”
“秘单上的东西。”
“万世侄……”单修业的目光变得阴鸷,“我既答应了把东西带到陨晖城就会带到,想交割也轮不到你来收。”
万景呈不让步,“我父把此次商队的事务全权交给了我,单供奉不愿交出东西,难道是有其他的考虑?”他还顾及到单修业的面子,没有说是其他的意图。
“好,好。”单修业气得不轻,冲着单桎道,“给他!”
“当我师父愿意为你们带东西!”单桎把一个储物袋扔他们之前坐的桌子上,只听哗棱一下,桌子裂成几半,上面的几个灵果滚了一地,储物袋也被压在了其中一片桌子下。
是单桎使了坏,扔储物袋时同时使了个重物术,压塌了桌子。
“万家商队也落魄了,一个少当家用的都是烂桌子。”单桎得意地奚落着。
桌子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显得很大,商队的其他人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寻常,万景呈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