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槿不乐意了,反驳他:“这可说不准,难道你还能知道我原来姓什么不成?”
赵抟之一时没有言语,顾生槿又要继续说话,赵抟之已经先他一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顾生槿只好不说话了。可不说吧,并不能阻止脑内不想,甚至还能让脑内想到更多。顾生槿就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他看了赵抟之一眼,又看了赵抟之一眼。
赵抟之倒是转头过来看了,不过也没有说话。这时候,顾生槿就听到前面有奇怪的声音传过来。
那个声音很像短促的惊叫,如果仔细去辨认,就和他那天听到的那个惊叫很像,冷不丁的让人寒毛倒立。
顾生槿看看赵抟之,他也是眉毛微蹙,却不像是能听到那个尖叫的样子,仿佛是因为前方有什么陷阱在而显得凝重。接着赵抟之就伸手拦了一下顾生槿,自己站到了顾生槿前面。但是这对顾生槿来说仿佛没有什么用处,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能渗透骨髓的尖利,顾生槿忍不住拽了下赵抟之,几乎是用气声跟他说:“情况不太对。”赵抟之还是纹丝不动,顾生槿只能看到他一个小幅度表示点头的轮廓。
既然这是赵抟之的表示,顾生槿也就不再说了。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在墙角站了大约五分钟,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顾生槿听得鸡皮疙瘩都冒起来,浑身都像漏了风一样感受到一种阴冷。他的前额甚至渗出些冷汗来,又煎熬的等了片刻,赵抟之忽然转过身来,对他做了一个示意往回走的手势。顾生槿也想照他说的办,等要动作才发现自己手脚虚浮,几乎就要跌倒,还好赵抟之反应快,一把扶住了他。
趁那边段无辛还在忙,赵抟之几乎是半扶半拽地带着顾生槿离开了办公楼,走到了宿舍这边的走廊上。确认安全以后,赵抟之才对顾生槿说:“你应该感觉出来了,这是个很邪恶而且很强大的阵法。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很可能就是人槐的制作真发。我总算是知道人槐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顾生槿就问:“怎么做出来的?”
“一个人要操控别人,需要什么?他需要对那个灵魂拥有绝对的支配权。但是一个人拥有三魂七魄,每个部分各司其职,互有区别,又互相联系环补,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完整整体,这个人自己就对自己有完整的支配权,怎么会轻易的交出来呢?”
“难道是像伏地魔那样分裂灵魂?”
赵抟之瞅了他一眼,“你想哪去了?重点是这个支配权。刚才那个叫声凄厉的女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一种家养鬼,这种鬼是人死后还处在虚弱新鬼阶段时就被制成的,主人对它们有着绝对的支配权。段无辛应该是以一个家养鬼为通道桥梁,去控制他想操控的那个人。我估计取得这个支配权的重点,除了那个家养鬼被制成家养之前的灵魂本身强势以外,还要和人槐载体本身拥有一定的契合度。所以,”赵抟之在这时候停顿了一下,顾生槿连忙追问,“所以什么?”
“从那个女鬼的年纪判断,这时候的人槐受害人应该是你们院的哪个管理员吧。你小时候的事,到现在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顾生槿无奈苦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不过我妈说她当时收养我的时候,我身上有很多凌虐伤,我估计是那个□□控的人槐的杰作了。”
赵抟之听到这顿时沉默了,过了一阵子,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伸手把旁边顾生槿揽在怀里,喟叹一声:“你受苦了。”顾生槿本想说自己都完全记不得了,还谈什么受苦,可话到嘴边,他忽然感觉到赵抟之这一声叹息飘渺悠长,似乎带着些别的深沉意味。顾生槿心念一动,他犹豫了犹豫,终究还是脱口问了出来:“我是不是就是你小时候遇到的那个朋友?就昭渠话本里提到的那个豆子?”
话一出口,顾生槿就感觉到赵抟之抱着自己的力道一瞬间紧了紧,然后,约莫是有些意外,又约莫是不那么意外的,他听到赵抟之略带鼻音地嗯了一声。尽管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乍一听闻,顾生槿心里还是猛然间泛起些酸涩苦味来。顾生槿眨了眨眼,也用力回抱住赵抟之,“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虽然他什么都记不得了,此时此刻,或许是冲击太大,又或者是小孩子不太好控制自己的情绪,顾生槿鼻头一酸,差点要落下泪来。
赵抟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的脑袋,情绪也有些明显的波动:“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总是想要你自己想起来……可到了今天,你还是没有想起来,却是猜出来的。”
诚如赵抟之所讲,顾生槿确实是猜出来的。刚才赵抟之斩钉截铁地说他的姓是瞎安上去的,顾生槿心里就已经有了疑惑。再一联想这一世他和赵抟之的遭遇,他和赵抟之本来该在小时候相遇,却因为沈瑜和段无辛的介入篡改破坏,这相遇才没有了。赵抟之来到这里,承袭的本身就是这一部分修改过以后的记忆,他怎么就能确定自己这个郑姓是瞎安的?
除非他什么时候和小时候的自己有过瓜葛。
那得是什么时候呢?哨兵向导世界限制性太大,是不可能的。那恐怕就得是来自于武侠世界了。
再仔细一想,昭渠那个话本存在的本身,虽然很多事实属于杜撰,但相对的,某些方面却又是十分的尊重事实……比如豆子的孤儿身份,就绝不可能是杜撰。孤儿这个身份,和自己的孤儿身份其实是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