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瘦高、穿着灰布衣衫、头扎成丸子髻别在脑后的阿奶,步伐矫健地走到她的面前,满眼怜惜地伸手抚了抚她的额,一脸关心地问,“香香,你好点了吗?”

刘清香看着前世今生已经几十年未见的阿奶,看着她那张慈祥和蔼的脸庞上挂着的那温暖如春风一样的笑容,只感觉鼻子直发酸。

她控制不住地一把张手抱住她老人家的腰,呜呜地低泣,似是要把她前世的悲,前世的苦,统统都给发泄出来。

奶奶很强势,当初的婚事,最后也是奶奶点头拍板的。

可她却知道,即使是做了错误的决定,奶奶对她的爱,却是最真最纯,不带一丝杂心的。

前世阿奶在知道她嫁过去,过得并不好之后,也一直在自责,还总是偷偷地拿东西补贴她。

她这会一哭,可把阿奶给吓坏了。

阿奶一边伸手帮她抹着眼泪,一边担心地问着,“香香,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还不舒服吗?你别哭啊,快跟阿奶说说,是哪里不舒服了?”

刘清香听到阿奶话里的紧张和不安,赶紧抬起头,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朝阿奶笑了笑道,“阿奶,我没事,就是特别想哭……”

阿奶伸出粗糙的大掌,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嗔笑道,“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看你哭成这样,还以为你怎么了,真把阿奶给吓坏了。”

这时,养母陈英也走上前来,将带回来的饭递到了刘清香的面前,淡淡地说了句,“没事就先把饭吃了。”

大姐刘元元也凑了过来,嘻嘻笑道,“三妹,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羞不羞啊?”

刘清香朝她怯怯一笑,什么也没说。

怯懦,不爱说话,总低着头,只会像老黄牛一样地默默干活,完全不入别人的眼。

这样软弱的性子,正是前世的她。

如今刘清香再做起这些表情和动作来,竟然完全没有生疏感。

刘元元见她不理自己,也觉得没趣,朝她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刘清香则接过了养母手中的饭,默默地吃了起来。

她的耳边,传来阿奶一声轻至几不可闻地微微叹息。

刘清香听到,又是一阵鼻酸。

但她却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将嘴里的饭菜给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出去大队一起挣工分的四弟刘飞龙和五妹刘琴琴也回来了。

此时的四弟才十五岁,五妹也才十三岁,本来应该正是在读初中的时候,可现在各地正乱得很,学校都停了课,他们兄妹在阿奶的强硬手段下,只能乖乖地回家务农。

不过,他们俩年纪小,干活只能干些轻省活,只计半个工分。

一家人收拾妥当之后,就开始围在八仙桌前,一边做着纺织袋的手工,一边闲聊起村里左邻右舍的那些八卦事来。

刘清香在吃完以后,洗干净碗,也加入到了他们做手工的行列中去。

耳边听着阿奶和养母他们说着各家的闲事,还有四弟和五妹偶尔的插话,刘清香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的神思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那些青春岁月一样。

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天真、无知,日子贫穷却快乐。

难怪有人说,无知是福!

哪像如今……

她经历太多,懂得太多,看人看得太透,心里却越发地凉。

也许是因为她以前就沉默寡言,存在感极弱,除了之前刘元元觉得她有些异样之外,阿奶、养母、四妹和五弟好像都没发现她的异常。

刘清香心里明白,她就算想要改变,也得慢慢来,要潜移默化地影响她们对她的观感和认知。

夜里,刘清香见隔间的小弟已经睡熟,又悄悄地闪进了空间。

因为她进空间的时候,外间的时间是恒定的,她进去时什么样,出来时还是什么,所以,刘清香根本不用担心,别人会发现她不见了。

这一次,她服食了空间里存放着的洗髓丹。

在经历过一番痛苦的血脉洗礼,清除完她体内的毒素之后,原本就肤白貌美的刘清香,此时更是清丽脱俗,气质如兰,湿润如玉,让人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去亲近她。

第二天。

刘清香起了个大早,见小弟还没醒,她先出了门,准备洗漱,吃早饭,然后,再去上工。

这个时候,早饭都是各家吃的。

只有中饭和晚饭,是在大队上吃大锅饭。

有些家境不好的,干脆就不吃早饭,随便喝口水,就去上工。

阿妈作为生产队长,每次都要比别人早去,等大家都去了,她才好直接安排生产。

阿奶则和他们这些小辈一起吃点咸菜配稀饭,再掐准时间到大队报到。

如刘清香所料的那样,一到大队集合,她便看到了那个久违的身影---荣寒。

这个时候的荣寒,可真是瘦啊!

那宽大的灰布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显得衣袂飘飘。

据她前世在网上看到他的资料上显示,荣寒的身高足有一米八八,别人当时是怎么形容他来着?

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如刀,冷戾如狼,让人一对上他那眼神,就会感觉心胆俱寒,浑身发冷,忍不住心生畏惧。

此时再见到年轻版的荣寒,一脸麻木地站在人群的背后,就像是孤狼一样,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想到后世他是如何的威武霸气,再看看现在的他,刘清香的心里莫名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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