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情绪绷得太紧,本能‘啊’的一声,“谁?”
“我啊!”烧退后,乔江北的脸色好像更白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全是心疼,“我不是孩子,你现在也同等的重要,累不累?”
我摇了摇头,“不累……”其实我知道,乔江北之所以答应出国治疗,完全是不想我担心,就算药物排斥的厉害,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这样的他,让我的心好痛好痛,特别的想趴在他怀里,好好的哭一场。
有人说,男人心情低落的时候,需要烟,需要酒,而女人往往想要大哭一场,并不是心里有多难过,而是需要发泄。
我握着他皮包骨的大手,放在额头上,“乔爷……”
他因为乍醒,声音哑哑的,“怎么了?”
明明病的人是他,却反过来安慰我。
我笑笑,“只要你在,只要你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乔江北也跟着笑,只是没等他再开口,又是一阵咳嗽,和昨天一样,咳出来的全是红红的血迹。
我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起身倒了水给他,还没问早餐,乔江北那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却也在这时,突然‘叩叩’几声,我呼吸一紧:一定是麦金医生。
开门前,我又犹豫了,万一他就是不通融,一定要赶我们走,该怎么办?
不死心的我,拿起手机又拨打了一次,苏念深那边还是关机。
看着乔江北那苍白的脸色,我深深吸了口气:苏文静,你行的,不管结局怎样,你都得勇敢的面对!
却是拉开门一看,我当即呆了,“……哥?”
瞧着我慌乱又欣喜的样子,苏念深蹙了眉,“怎么了,这是?”
“哥!”异国他乡,还能有这么一位贴心的好哥哥真是太好了,我拉着他,噼里啪啦的把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我知道像麦金那样的专家,能挂上号已经不错了,再请他承担风险,更难。
苏念深意味深长的看向乔江北,对我说,“……等我!”
这是答应我的意思。
就知道苏念深虽然嘴上讨厌我,可心里还是疼我的。
等待的时间,特别的煎熬。
看着时针一点点的漫步,我不停的在病房里行走,忐忑焦急的当口,乔江北又有些发烧的迹象,虽然体温不是很烫,但情况不乐观。
等我焦急万分的赶到办公室那边,远远的,透过透明玻璃看到苏念深和麦金医生正在谈话。
从两人脸上和举止来猜,感觉谈得不怎么愉快。
难道麦金医生,还是不同意?
医者父母心,我紧了紧手心,刚推门进去,就听麦金医生说,“那好吧!”
我心头一喜,“您这是答应了吗?谢谢您!”我激动的差点跑过去。
麦金医生穿着白大褂,脸上戴着考究的黑框眼镜,和苏念深握手后,起身对我说,“苏小姐,你真正要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哥哥!”
我嘿嘿笑了笑,“哥哥妹妹的,就不用谢来谢去啦,是不是哥?”
苏念深没说话,只低笑着揉了揉我脑袋,那一眼的溺宠好像回到了儿时。
我吐了吐舌,迫不及待的拉着麦金医生去看乔江北现在的情况。
不得不说,他绝对是个行动派。
决定不看诊的时候,立马开出出院单据,要是一旦决定接诊了,那也是分分钟都不会多耽误。
很快就给乔江北进行了细致的检查,遗憾的是:太过专业的术语,我听不太懂!
麦金医生说,“苏小姐,你先生唯一庆幸的是,癌细胞还没扩散,除此之外身体损伤严重,具体是怎么损伤的,我这边就不能给你细致的报告!”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悬着气问他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麦金医生指着化验报告,是那种带分子式的图解,我完全看不懂,倒是谨记他最后一句话,“根据你先生目前的情况,我们必须尽快进行手术!”
——-你先生,尽快手术。
这样的话说,对一个已经放弃了治疗的癌症患者来说,太过欣喜。
也是我第一感受到了文字力量的强大,看似平凡的字体,所组合出来的意思,会让我奔溃,同样也能给人无尽的喜悦。
尽管麦金医生讲得很严肃,我还是激动的快哭了,“是不是他熬过术后的五年,就能,就能……”
发声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抖得有多厉害。
麦金有些无奈的看着我,“苏小姐,现在谈这个问题,还未时尚早!”他顿了顿,“特别是,以你目前的情况,最好不要太激动,你们还有其他家属吗?”
我一怔,“怎么了?”
麦金说,“你也快生了吧,你感觉以你现在的身体,还能照顾多久?”
也对,乔江北近期要手术,而我近期也要生了。
我捂着肚子,眼框莫名的一热,“我……”
其实,未来的路,我不知道还有多远,当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分开,“麦金医生,能不能请您帮帮忙,我可以在隔壁,或是附近的楼层吗?”
“不可以!”麦金无情的打断我,“就算是同家医院,你是产科,他是消化内科,健康不是儿戏!”
苏念深跟着咳嗽了下,“不是还有我吗?”
闻言,我凝重的点头。
之后,关于手术又聊了很久,再回病房已经是中午,乔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