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当然不会明白,一个称之为继父的男人亲自给我编造了这个噩梦,时时刻刻处于噩梦中的我,学习的心思自然少了,成绩也就跟不上了。
我勉强地上了高中,只是上到高二,我再也念不下去了。退学的那天,母亲又一次流泪了,我印象中除了父亲走的那天,母亲很少在我面前流泪的。她悄悄去了后山,我知道她要去哪儿,我跟在她后面。
果然,她去了父亲的坟茔,她摸着墓碑,来回摩挲,轻声哭泣,样子悲恸,我隔着老远能瞧见妈妈鬓角的银丝点点,再细细打量妈妈,真的苍老了许多,我心头不经一酸,她对父亲说的话,我听的真切。
孩她爸,我对不住你,孩子没能上成大学,我没脸来跟你说呀……
我听到这里,偷偷背过身去,眼泪止不住地流。妈,不是那样的,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努力,是因为……我差点脱口而出,我捂住嘴巴,任由眼泪滑过我的指尖,我不想说,我不想让母亲遭受第二次打击。
那家伙虽然对我丧心病狂,但是对我母亲还算是很好,除了孩子那事,他几乎凡事都是依着母亲的。我不是没有动过告诉母亲的念头,如果说我第一次受他欺负那时候还小,现在的我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我完全有能力把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告诉母亲,让她知道他的真面目。
我几次三番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母亲,话到嗓子眼了,就是说不出来。说真的,我有些害怕,我害怕母亲现在安逸的生活再起波澜;害怕母亲的第二次婚姻遭遇危机;更害怕他突然翻脸,对母亲不利……
我没有吭声,这一次我仍然选择了沉默,我看着母亲与父亲说了一些在我面前不敢说的话,然后悄悄离去,母亲一步三回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心中仍是不舍。待到母亲走远了,我才来到父亲坟前,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抱着父亲的墓碑就是不肯撒手,哭得昏天黑地的,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眼泪也哭干了,才幽幽地对父亲说了一句:“爸,你若还在,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