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唉!
敖沂眼巴巴目送对方进了使者殿,却无可奈何,因为场合不对,周围许多外族探头探脑,他没法怎么样,只能强忍,憋得极难受。
黑昀看了觉得怪异,小心翼翼问:“您二位跟那些西海龙……很熟悉?”
亲眼见到对方还活着,狂喜从脚底直涌到头发丝,心情轻快无比,陡然生发出无数干劲,敖沂的精气神全回来了,顾盼神飞,眉眼带笑,没头没脑地说:“他不是,我们早认识了。”
容革压低声音,忿忿道:“昀叔,那条绑起来被拖走的龙,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居心叵测,居然跟西海——”
“嘘~到处都是眼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敖沂最后看一眼使者殿,神采飞扬,干劲十足,心里大呼:
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容革怒瞪周围探头探脑的外族,冷冷道:“看什么看?起开!”外族悻悻然,忙不迭散去,暗乐又多了桩谈资。
“真欠收拾。”容革拧巴着一张嫌弃脸。
待到离开使者殿后,敖沂才小声说:
“嗳,你发现没?敖玄身边的那几条都是改造龙,听起来他们还是熟人。咱们跟敖淼打了那么久交道,如果他手下早有强龙,会捂着吗?”
“应该不会。”容革摇头,十分鄙夷:“那厮好炫耀,处处争强好胜。”
“就是啊!”敖沂高兴一击掌,“得尽快把敖玄约出来,私底下好好聊一聊。”
容革也明白形势,嘀咕道:“啧~这里是东海,真麻烦呐,想干点儿什么都不方便。”
黑昀紧随其后,眼观鼻鼻观心。
*****
敖沂前脚刚回到父亲昔日的寝殿,还没喘匀气,又传来通报声,说是敖沣来找。
“刚见过面,他又来干嘛?”容革眉头紧皱,他原想着抓紧时间跟敖沂商量正事的。
敖沂拢拢袍子,打起精神:“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前厅,敖沣颓然歪坐,脸上余怒未消,他一贯敦厚端方,斯文守礼,极少这样情绪外露。
“王兄怎么了?”敖沂愣一下,好奇问:“中午不是说王嫂有急事找?”
“什么王嫂?”敖沣一抬眼,有气无力。
敖沂有些懵:“还有什么王嫂?你们不是后天就举行结侣仪式吗?”
“唉——”敖沣一声长叹,扶额,似笑非笑地摇头,喃喃道:“是啊,后天就结侣了。但后天才结侣,你不用这么快改口,且等着吧。”
呃~王兄果然守礼。
“好!”敖沂从善如流地改正,但忍不住又关心问:“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不大高兴啊。”刚从准伴侣那儿过来,按理说心情应当很好才对的。
容革撇撇嘴,丝毫不感兴趣,大咧咧靠着旁边柱子,闭目养神。
“是吗?”敖沣苦笑,憋屈道:“高兴啊,怎么不高兴?祖母和母后辛辛苦苦给我挑的伴侣,尊贵的西海王族,般配得很,我哪敢不高兴?”
可是你这样,看起来就不高兴、不情愿……
“呵~”容革一个没忍住,轻笑一声。
敖沣立刻炸了,猛地扭头,他正是满腔委屈愤懑无从发泄之时,怒问:“你笑什么?”
“啊?”容革侧侧耳朵,一本正经四处看看,然后才恶趣味地惊诧道:“说我吗?”
“刚才难道不是你在笑?”
“不是,你们聊你们的,我笑一笑怎么了?”容革玩味地挑挑眉,摆明是吃准了敖沣的性格。
“你是不是笑话我?”敖沣索性直接问,反正也没外人,他憋得快发疯,起身过去、直戳到容革眼前,说:“觉得很可笑是吗?我连选择伴侣的权利都没有,不喜欢也没法拒绝,还没结侣就要被对方要求这要求那——”
越听越不对劲。
敖沂赶紧过去,把兄长按坐下,有心想安慰吧、又不知该从何安慰起——后天就要结侣了,四海龙族来贺,还能怎么办?!
“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要同意?”容革纳闷地问。
“我从头到尾就没同意!”敖沣额角青筋直冒。
容革龇牙:“那你明确、强硬地拒绝了吗?”
“我、我、他们都是长辈,我……”敖沣有苦难言,东海王族规矩大、教条多,旁支王族更多,嫡系龙孙活得不轻松,敖沣很多事情都没法做主。
容革点头:“那就是没有严词拒绝了。”又同情道:“只能接受。”
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但我不想,真的。刚才又和她吵一架,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敖沣痛苦又迷惘,干脆全抖落出来:“其实,她也不愿意,她也不喜欢我,也是被长辈安排的,她总哭,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
一室安静。
回来第一天就得知这样的□□!敖沂心想:双方都不情愿,那勉强成家有什么意思?
“那你想怎么办?”容革抱着手臂,觉得对方可怜巴巴的。
敖沣垂下脑袋,愁肠百结,巴不得自己凭空消失……不,我不能凭空消失,祖母他们会急疯的。
无解啊无解,敖沣呆坐。
敖沂在一旁,绞尽脑汁,百般千般地宽慰兄长。最后,敖沣自嘲道:“让你们见笑了,我还得去安置来客、准备家宴,咱们晚上再聊。”
关于成家,敖沂实在是爱莫能助,一路把兄长送出宫门去。
“唉,还没结侣就吵架,以后可怎么办?”敖沂忧心忡忡。
东张西望一番后,敖沂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