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她们准备沐浴的热水,我洗个澡。”她累得不想多说别的话。
“应该是快好了,奴婢这就去瞧瞧。”
最近这些天如音天天都是天快黑了就一身汗的回来,雁还总是提前让侍女备好热水等着她回来就可以先沐浴。
雁还走开了,如音抱着瓷罐,累得直接用脚开门入内。
看了看房中四处,并没有什么特别隐蔽的地方,要是被进来打扫的侍女或者雁还看到碰到就不好了,她找来找去,最后找到了床底下这么一个地方,掀开一看,下面空荡荡,那地儿还算可以吧
。
弯身,她将手里的瓷罐放进去,累得腰差点直不起来。
然后她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只小盒子,打开,里面有药丸,只是跟刚才给御皇柒服下的并不是同一种。
手指从中取了一粒出来放入口中,咽下的时候微苦,她去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然后把那小盒子藏到了枕头的里侧。
刚放好,外面就传来雁还的声音:“小姐,热水已经备好,您可以去沐浴了。”
“来了——”
她看了一眼床下,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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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之后如音换回了女装,洗过的长发如墨披肩,疲倦感也消除不少。
打算休息一会,外面却有侍卫来报,说李皓天来了。
此刻御皇柒在密洞之中,陶衍在那儿照顾他,这王府里还真只有她在坐镇,是她回来茗幽阁的路上就已经吩咐,府中有什么事情都来跟她禀报,不要去打扰了王爷的静养。
李皓天夜访是为了什么,如音往正堂去的时候在想,已经猜到个大概。
侍女提着灯在前,等到如音迈步入正堂的时候,李皓天放下了茶盏,从座而起。
“音、七王妃——”
他差点脱口而出那个曾经唤得亲昵的名字。
“李将军这时候到访,是有何事?”
如音的语气客气又疏离,李皓天对于她这态度很不习惯。
“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他认真地望着她。
如音本不想,可还是吩咐:“你们都先到门外去候着。”
“是。”
身后的侍女仆人全都躬身退出了门外,正堂之中便只剩下了她与李皓天。
她往前走了两步,与他离得更近一些。
心里那种复杂的情愫又开始涌起,她心中轻叹,这具身体内仅存的执念,只有在面对李皓天的时候才会出现。
“李将军有什么话,请说吧。”
“岳姑娘……我这边也没有查到她的消息,不知道七王府是否——”
“又是她,你来的目的就只有她?”如音很烦躁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因为那个人曾想至她于死地。
“……不,也不全是。我、我也想见见你。”
在她嫁入七王府前的几个月他与她便几乎没有再见过,直到上一次的七夕,宫中设宴,他见到她
。
此后,她总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
“见我?李将军这话,不怕被别人听了造成误会。”如音冷笑。
李皓天认真望着她:“音儿,我知道曾经的事对你造成了伤害,那时候我——”
如音退后一步:“请李将军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即使画如音与你曾经有过什么,那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爱的不是岳泠溪吗,不是为了岳泠溪可以抛弃早已互定终身的画如音吗,曾经做得那么狠心,怎么现在突然又来一脸歉意地说这些?
如音不想听,与她无关,更何况,这些话会造成她这身体里的执念更放不下,那不是一件好事。
“过去……真的,已经都过去了吗?”
李皓天喃喃道,依然望着她,那神色,那眸光,竟然有些失落。
如音深呼吸:“如果李将军是来问关于岳姑娘的事,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七王府没有她的下落。如果李将军还有别的事,请说,我代为转告给王爷,他最近身体不好,还在休养不便见客。”
李皓天却不说话。
不说话?那她就走了,没时间没工夫跟他在这里耗着,她转身。
“音儿——”
身后的唤声让她脚步一顿。
“你真的忘了……忘了我们之间过去的一切了吗?”
“先忘了的那个人,是你。所以,你没有资格怪别人也放了手。”
如音没有转身,说完这句话就迈出了门外。
真正的画如音已经不存在了,他说的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被李皓天这么一搅合,如音情绪不高,差点忘了正事儿。
回到茗幽阁,摒退了侍女连雁还也没有留下,她轻手轻脚地趴在床边将瓷罐跟抱出来,搁在桌案上。
边上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刀锋锋利,看着就渗人。
撩开左手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腕,她右手拿起匕首,锋利的刀刃抵着左手手腕,手有点抖,害怕太疼。
挣扎了一会,她一咬牙,刀子往手腕内一划,便出了一道半寸的血口子,疼得龇牙,殷红的血瞬间渗出来,在白皙的手臂上异常的刺眼。
她掀开瓷罐的盖子,将左手臂放进去,顿时感觉伤口被里面的物什吸着了,那种疼从手腕窜到了心口处,她忍着,在心中默念数到十,抽出了手,立刻将盖子盖上。
再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血已经不流了,只是伤口周围泛着淡淡的紫色。
拿出早准备好的纱布,自己替自己的伤口裹好,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