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和云中怪在襄云城晃悠了一天,因为城主大寿临近的缘故,街头巷尾倒是安静了不少。只是道修与魔修之间天然气场不合的状况,并没有减少,只是从拿刀对砍变成了相互冷哼甩白眼。
意外地,蓝不悔并没有主动前来寻仇,陆峥并不相信城主一道黄纸便能阻碍那人的意愿。只是少了一个蓝不悔,却多了成百上千个蓄势待发的道修与魔修,一个个睁着狼一般的发亮眼睛,或明或暗一路跟着陆峥和云中怪。
陆峥猜测,在这襄云城中,他身怀精神武技的消息一定闹得满城风雨,只待禁武令一过,便会有麻烦找上门。
对此,陆峥浑不在意,日常走动之外,一律闭门不出,一心修炼,有精进。在偶然看过一场道修与魔修拿碗筷御气较劲之后,竟然触动心弦,修为隐约有冲击一星武师的架势。
这日傍晚,陆峥与云中怪饭后散步,在街头处却被一个跑动的黑衣护卫拦住。
“两位请留步,这是我家城主亲自签发的请帖,特邀请二位前往城主府参加明日晚间寿宴。”
周围跟着陆峥的人不少,闻言面面相觑,望向陆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慎重。
陆峥与云中怪对视一眼,师徒二人眼中都有一丝疑惑,一个自认为刚刚穿越过来不久近乎没见过几个活人,一个自认为神秘莫测根本没人晓得自己的能耐。那么这襄云城的城主,又因何会无缘无故邀请他二人前往寿宴?难不成这城主也是听信了传言,欲要抢夺传中的精神武技?
奈何心魔诀已经在陆峥识海中种下了种子,与陆峥心魂融为一体,谁要抢夺便是要了他的老命。
霎时,陆峥两人俱用看阶级仇人的目光看向黑衣护卫。
护卫“咕噜”一声吞咽了一口唾沫,脚步不由自主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方才解释道:“两位不用多心,我家城主对精神武技并不看重。”
护卫话一落,四周便毫无顾忌响起一片嗤笑声,有人声嘀咕:“鬼才信!”
黑衣护卫面皮有抽搐,见陆峥师徒俩神色如常,大松一口气,然后道:“我家城主有言,能自鬼哭囚牢顺利脱困的,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两位既然能自囚牢脱身,更能煽动一众牲口集体造反,恐不是一般人物。”
言下之意,那位城主对他俩起了兴趣,所以想要见一见。
“这襄云城城主还真是无所不知,深不可测啊。”陆峥感慨,心中对那未曾谋面的襄云城城主有了一丝好奇。鬼哭囚牢那样的地方,应该不会仍有丢人的消息四散传播吧,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襄云城城主又是如何知晓的?
黑衣护卫闻言表情复杂,一抱拳,将手中请帖摁进陆峥怀中,转身匆匆离开。
陆峥看对方走得匆忙,还以为自己无形中得罪了对方,否则为何对方不敢看自己的脸?
后来陆峥方才晓得,人家那完全就是惭愧的!那所谓的城主,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陆峥低头看向怀中的紫金请帖。
精致的请帖一经打开,几句客气的官方套话浮现眼前,后面有一个鬼画符一样的签字,唐誉。
柔和的白光一闪,一张纸卷自请帖中脱落。陆峥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张比较粗浅的指向地图。
“师父,您看这?”陆峥询问云中怪。
云中怪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瞅了眼四周蠢蠢欲动的贪婪修者,转眼望向陆峥,干巴巴道:“既然城主相邀,我等远来是客,自然应当前往。”
陆峥头,也觉得顺势前往城主府,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师徒二人见天色将近,干脆立刻出发,朝着地图指着的方位慢慢前进。
入夜晚宴开始前,陆峥两人总算顺着地图所指绕了大半个襄云城,成功抵达城主府。
望着眼前明显属于襄云城城中最高建筑的城主府,陆峥很想将背后画地图的人揪出来暴打一顿,线条歪歪扭扭,指向扑朔迷离,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出来作画?
“我看八成这地图是那城主儿画的!”
“扭曲成这样,这功力,除了城主的确没有其他人了。就是不知道今年因为有没有超过半数。”
不远处,两个身着同款青色劲装的年轻人,低头相互交谈,声音隐隐约约传到陆峥耳边。
陆峥听了一耳朵,暗想,感情这襄云城城主是个儿控,城主大寿这样的大事都愿意任由儿子胡闹。不得请帖最后那稚嫩的签字,便是属于城主儿的杰作。
“寿宴将启,请诸位贵客入座。”
富丽堂皇的府邸深处,一声携带真气劲风的高呼打破了府外交谈私语。
众人身体一震,各自整了整衣衫,大步踏入。
陆峥和云中怪两人吊在队伍末尾,一路安静,很快便被仆人引入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一桌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道修有魔修还有散修,顿时谁看谁都不顺眼,冷哼讽笑白眼翻飞,在这样的诡异氛围中,陆峥干脆抬头死盯场中空置的高位。想也知道,那是大寿的主人,襄云城城主唐誉的位置。
“城主到!”
并没有让宾客久等,先前高呼的声音再次唱喝起来。
随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临近,陆峥望见一个身材高大气势沉稳的男人信不走来。
这人长得并不出众,一双眼睛却是深邃幽黑,整个人仿若经历无数岁月洗礼的坚硬磐石,浑身气势天然,上位者的威压扫荡全场。
陆峥想,襄云城的城主还算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