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裴芩到镇上的裁缝铺重新做了棉衣。除服要二十七个月,方氏给她们做的棉袄有两年都不能穿。等两年后,都长大了,也穿不着了。她就让裁缝铺把外面的料子拆了,重新换成月白色的。
加了钱,两天就做好了,还在领口袖口和衣摆绣了简单的纹样,没给她们算钱。
朱氏看村里的人态度都在慢慢转变,对裴芩姐弟几个好了起来,确定了她们不回老裴家之后,几次说要把她们撵走的话。因为少了两间西厢,两房人挤在一块,实在不够住的。
裴芩跑到镇上,找了孙铁柱,请他帮忙租个小院她们姐弟住,最好能买下来,明年开春把房子盖到镇上来。
孙铁柱听她们以后要搬到镇上来,很是高兴,当即就让她们搬到他家里去,“我家里够大,足够你们住的了!你们想住到啥时候就住到啥时候!等你们屋子盖了,你们想搬就搬!”
“我们是为我娘守孝,在自家没啥,要是住到你们守孝,就不方便了。银子这个常家送了些,王家也送了些,是不差的。”裴芩还是喜欢住自己的窝。
孙铁柱知道劝不动她,立马就去帮她打听,谁家的屋子租赁,谁家的宅院要卖的。
他言语上虽然没说老裴家啥话,但是催得很急,说裴芩姐弟几个要立马搬出来。
众人纷纷猜测,老裴家看拉拢无望,就把她们姐弟赶出来了。
有了这层消息,传的很快,当天就有信儿,有一家两院宅子,本来俩儿子一家一院,结果小儿子没长大。现在他们家翻盖了新房子,一家人都住在新宅院里,旧的那一院本来是要留给孙子的,现在卖给她们姐弟了,堂屋下大雪塌了,但还有两间西屋前些年翻修过,收拾一下还能住人。
另一家也卖宅子,不过是一块空地,离街上远,虽然便宜些,就是现在没法住。
裴芩花了二十五两银子买了先头的一院,孙婆子和孙铁柱邹兴过来帮着打扫,隔壁的住户也来帮忙收拾。
只用一天就全部拾掇好,孙铁柱和邹兴赶了两辆驴车过来,把被褥,方氏的箱子和柜子,锅碗瓢盆,和米面食材,连同柴炭。孙铁柱拿着斧子,把厨屋也拆了,木材都装上车。
四丫在一旁喊着话,“屋里的木板是钉上的不好弄了,但这两扇门是我们花银子做的!要带走!就算以后不用,劈了当柴烧!”
孙铁柱和邹兴又把两扇门也卸掉,只留个空屋和两床破铺垫。
朱氏等她们走后,急忙忙跑过来看,见拆干净了,气的倒昂,咬着牙,心里骂了一遍又一遍。
村人看她们搬走,是搬到镇上去了,顿时有些悻悻的。这以后想靠也沾不上了啊!立马有人倒到老裴家,凑去跟朱氏说话。
裴芩姐弟几个把新家简单布置了下,就在镇上住了下来。
两家离的不算远,走一段路就到,孙婆子就经常过来看看,见她们姐弟也不出门,就守在家里,念书练字,跟人说起来,就忍不住擦眼睛。
邹氏生了个大胖儿子,还没出月子,没法过来看,让邹兴常过去帮一下忙。
方氏死后,兼祧的事情有内幕暴出来,邹兴非要娶裴芩,还说愿意等她三年,邹婆子也觉得很不错,邹老汉也就不拦着了。就是裴芩三年守孝过完,也十七了,儿子等到那时候可就二十了。
也没有娘了,孙婆子再有做媒的心,也不好说,只能探一下裴芩的口风。
裴芩直接说三五年不会考虑。
孙婆子觉得她是聪明人,应该也察觉了邹兴的意思,这话就是回绝了,告诉邹兴行不通,还是另找人,不然以后见面都尴尬。
她那么觉得,是高估裴芩了。裴芩说三五年,那还是短的,十几岁就成亲生娃儿的,那真是拿生命在玩!来探她口风的也不止孙婆子一样,苗婆子也问过,说啥她有个娘家侄孙,还有个妹妹的小儿子条件多好多好。
后来见裴芩不理会,知道没戏,就又说张婆子现在又反悔了,又想让张大运娶她了,说啥她热孝里嫁人也不算早,真等三年就成老姑娘,嫁人都嫁不掉了。
所以才有,有人探口风,裴芩的一句三五年不考虑亲事。她现在考虑的是钱。
滑板和手拉车再分的钱只能作为她们以后的开销,明年裴文东的束脩和笔墨纸砚。盖房子,五十两银子花了一半,剩下的有三十两,想盖一圈青砖瓦房却是不够的。
给三人布置了课业,裴芩就出去找了做算盘的,把三十两银子都花上,一口气买了一百多把算盘回来。
四丫看到那些算盘,一下子就跳脚了,“你买这些东西干啥?还能卖多少钱不成?那么多银子,你都拿了去买这个,过了年还要盖新房子,这些东西砸手里了咋办!?”
“过了年盖新房的银子你挣?”裴芩斜着她。
四丫一口气堵住,“那你把银子都祸败了,我们以后咋办!?”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祸败了?”裴芩白她一眼,该过年了,她这时候买一批算盘,正是便宜的时候。说完看也不看四丫,招呼一声就去了孙铁柱家。
四丫气的小脸阴沉,直跺脚。
三丫皱着眉,看她的眼神满是不赞同,“四丫!长姐上次就说过让你把脾性扭过来,你咋还这样?长姐做事也没有不靠谱的,每次干啥也都能挣到钱,她都是为了我们几个考虑的。你对长姐不尊敬,也一点不信任,会寒了长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