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氏是女人,兼祧吃亏是她,所以即便有啥,既成事实,她抬不起头,直不起腰,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过愤慨。是她自己当初答应的,选了这条路。
这个家里,裴芩是是裴老二的亲生女,是最有权利反对兼祧这事的,她现在明确表述出来,愤怒兼祧这个事,而兼祧的目的,就是二房的子嗣,如今已经有了个儿子,她要兼祧作废,也是理所当然。
这个事,裴厚理不能反对,他要赶说一句反对的话,那就往不好的上去想了。
裴里正看着裴芩的架势,沉着小脸,两眼喷着火,估计也是被逼急了,微微点着头,“分家不分家产,还有列的这几条,你们要分家,双方要商量好。”
“有啥好商量的!?老裴家的家产我们都不要,只求分家!如果这两间屋子你们不愿意借,也可以。但最后的三条,必须履行!”裴芩冷哼。
见裴里正竟然点头,像是赞同裴芩,裴厚理也知道不能反对兼祧作废的事,眸光一转,道,“分了家,你们娘几个根本没办法撑起一个家。至于兼祧,之前既然定了,那你们就是我的责任,我要对你们娘几个以后负责!你们出了事,还是我的事!”话从责任上说,听着味儿就不一样了。
“不过换了个高明的说法,要老娘给你戳破吗?”裴芩鄙夷的看着他,“我们光脚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不怕横的,你们想横就横一个给老娘试试!”说着瞥了眼裴文礼。
这个家现在就供着裴文礼念书,指望他考中秀才,再次发扬老裴家的门楣。
可裴芩一副无赖到底的架势,威胁裴文礼考功名之事,这是朱氏,陈氏,裴厚理和裴老头他们都不同意的!
裴厚理还要再说,裴芩拔掉桌上的菜刀。
“你个死丫头,你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砍人!?”朱氏怒骂。
“对无耻下流的人渣,老娘从不吝啬手中的刀!”裴芩冷冷勾了下嘴,“分,还是砍,你们最好快点选!”
村里两个上了年纪的族老也都无法接受兼祧,虽然朝廷有这样的先例,还是皇上下的旨,为了家里的香火传承,但这有些违背他们所认知的人伦道德。裴芩今儿个又闹起来,要分家,要作废兼祧,两人都觉的得支持,“既然二房的大丫都说了,家产全不要,但又提出了条件,你们双方也同意分家,那就干净分掉就是。”
裴厚理看向裴老头。
裴老头抿嘴,“那就分吧!”
裴厚理心下有些急,“爹!要真是对她们娘几个不闻不管,看她们贫寒凄苦的过,二弟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心啊!”
“我想我爹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否则他也不会托梦给我!”裴芩蔑视的看着裴厚理几人。
一说裴老二托梦,朱氏和裴老头脸色都变了。
裴厚理脸色也僵硬了。
方氏捂着嘴失声痛哭,“爹!我们啥都不要,你就让我们分家吧!”
裴老头这下啥话也不说了,直接让裴里正写分家文书,他在上面签字按了手印。
裴芩拿着分家文书,让朱氏,裴厚理,陈氏,裴文礼,包括裴文丽和裴文博都按上手印。
裴文礼深深看着她,不知道她卖的那竹鼠和萝卜卖了多少银子!?
到方氏这边,几个人就明显速度更快,手印也按的更加爽快。
分家文书写完,裴老头说道,“房子就分给你们了,厨房里面锅碗你们也随便使用,还有家里的粮食……”
裴芩不等他说完,就有骨气的道,“不必!我裴芩说话算话,说不分你们一点东西,就一点不要!只用把我们之前的锅碗和米面还来就行!”
裴老头的脸色僵黑着,很是不好看。停了一会,让朱氏把东西给她们。
“锅碗就在厨屋里,米面这些天,你们早吃完了!”朱氏拉长着脸。
“呦!原来我们之前就分家了啊!”裴芩说着,上去一把抓住裴文博的胳膊,直接把他扭到一边。
裴文博疼的嗷一声惨叫。
陈氏这边正要骂,就见裴芩拎着两只竹鼠过来,“想吃自己打!”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裴文博一看竹鼠被拿走了,就开始坐在地上撒泼不起来,喊着裴芩把他胳膊扭断了。
裴芩翻了个白眼,把她们那份分家文书拿了装起来,跟裴里正和两个族老道谢,“这两只竹鼠也不小,但没法分,改天我们再捉了给里正和两位族老送去,也尝尝这竹鼠肉咋样!”
三人都说不要,啥应该的,也没干啥,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家里裴文博还在闹,三丫和四丫已经把之前买的锅碗桶都挑了出来。
裴芩看天不早,就在厢房这边,用石头垒了个灶,把小锅坐上烧水。
“水是我爹挑的!”裴文丽阴着脸不善道。
“后院柴火都是我们搂的,你们还想烧吗?”裴芩瞥她一眼。
裴文丽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就咬死了道,“你们藏了私房钱!指不定偷了家里的钱,要不然咋敢分家!今儿个把我们骗到山上,把我们扔在深山老林,就是想让野兽咬死我们!你们就是恶毒的野蛋子!”
“我说咋一回来,家里的人都蓄势待发的,原来是你们跟踪不成,自己迷了路,准备拿我们问罪呢!”裴芩呵呵,把竹鼠杀了,水烧热烫了脱毛。
朱氏那边哄着裴文博,等晚上给他炒鸡蛋吃。
裴芩把竹鼠处理好,拎着一只站起来,走过来,朝地上一扔,示意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