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裴芩把人打的像孙子一样,也从没逼人下过跪。谁他妈跟她下跪求饶,她再打一顿。作为一个人,骨气这个绝对不能少。
“要不我去跪我爹?”裴芩走过来,冷声道。
说到二儿子,朱氏脸色顿了顿。
裴芩哼了一声,“别以为我爹死了,我们就任人欺辱!骂完了再打,不就是看我爹死了吗?我爹要是不死,如今就是举人老爷,就当官了,你们谁敢碰我这个长女一根毫毛!?”
朱氏一时无话可说。
裴芩冷冷瞥了眼陈氏,“我爹即便死了,他也是个生员,我娘是秀才娘子,我也是个大小姐!”
陈氏气昏头了,见裴芩突然强硬起来,还把她那死爹拉出来说话,拍着大腿哭骂,“杀千刀的王八羔子!你那秀才爹死了,你娘个贱人才抢人呢!你还想当大小姐?去你狗屁的做梦!该死的贱丫头,还敢打我,今儿个不给我磕头赔礼,看老娘咋教训你个死丫头!”
当面就敢这样嚣张,裴芩虽然模糊的原主记忆中有,但真实遇上,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能暴力解决的,道理谁他妈愿意讲!?
因为让裴老大兼祧两房,虽然二房是有子嗣了,朱氏心理上,总觉的不是二儿子生的,更加看不得方氏娘几个,更加觉得愧对老大媳妇儿陈氏,怒喝裴芩,“死丫头给我过来跪下!”
让裴芩跪下根本没有可能!
方氏担心她跪下之后挨打,可她这样突然倔起来,后果更是不轻。朝裴芩微微摇头,示意她跪下。
三丫担忧的都快要哭了,长姐咋突然变的这么倔了,还敢打人,这下跪下认错都不知道行不行了。
四丫阴沉着小脸,怨怪道,“长姐还不快跪下!”都怨长姐,她们娘几个这个冬天都别想好过了!
裴芩凶着脸,朝朱氏陈氏冷哼一声,看了眼方氏几个,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你个死丫头还想跑?”朱氏追上来两步骂。
方氏却觉得她不是跑,那决绝的样子,她心下一慌,“大丫!?你干啥去?”
裴芩头也不回,举起手摆了摆手,“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老娘不伺候你们了!”她还就不信她离了这地方还活不好!
见她竟然要走,方氏和三丫都吓了变了脸。
方氏比朱氏跑的还快,快步冲过来,就拉着她,“芩儿!你要上哪?你不能走啊!”
裴芩扭头看她,方氏才刚三十岁,姣好的面孔却被摧残的暗哑没有光泽,头发梳的整齐,却也干枯发黄了,五尺高的人,看她瘦这个样子,怕是连一百斤都没有,常年的兼祧生活,让她在这个家所有人跟前,都微微弯着要。
“芩儿……”方氏有些震惊,她知道大闺女有些闷沉,可她竟然看到她眼中浓浓的怜悯。
裴芩是怜悯她,即便再是女性没有地位的封建社会,方氏识文断字,好歹也是秀才的女儿,却把自己活成这样。收回目光,“离家出走!”
她说的掷地有声,方氏几个也吓住了。
方氏心里不安的猜测得到证实,顿时就崩溃了,一把抱着裴芩,“是娘没本事!都怪娘!芩儿不能走!你爹已经没了,要是你也……”大闺女和对相公的感情,是她唯一活着的支柱了!
朱氏气的破口大骂,“叫她个该死的贱丫头滚!我看她能耐多大,能走到哪去!?出了后山村,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贩子装车就卖到窑子里去了!”
裴芩抬头,目光阴厉的看向她,“就算当窑姐儿,也是别人供着我,拿金银财宝哄着老娘。在你们家连下人都不如,还不照样要被卖!?”
原来根源在这,方氏心里狠狠抽痛起来。
朱氏的脸顿时绿了起来,“给你找个好人家,还得罪你了?贱丫头咋说话的?跟着那个张大郎你连饭都吃不上!”
陈氏脸色有些扭曲,“就你这德行的,别说是钱狗剩,还给你拿两亩地的聘礼,换换人,倒贴钱都没人要你!”
裴芩要气笑了,“既然那钱狗剩那么好,还给两亩地的聘礼,咋不让你闺女去?我好歹也是秀才生员的闺女,随你们送去给人做后娘!?”想到这个事,裴芩忍不住骂娘,“操!你们他妈的连后娘都不如!”
“你…你……。”朱氏气恨的咬牙怒瞪着眼。
外面裴老头牵着牛回来了,正好听到裴芩的话,脸色黑沉黑沉的推开门。
方氏和三丫惊了下。
四丫微微松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长姐咋突然变成这样了?惹事打人,还敢骂娘,别说这个冬天,怕是以后她和三姐的亲事也别想好了!想到这,她小脸更加阴沉发青。
裴芩看着这个老裴家的当家人裴老头,鄙夷冷笑。
裴老头威严冷肃的看了眼裴芩和方氏,目光落在朱氏身上,“又闹什么事儿?”
朱氏忙声音和软的解释,“他爹!还不是大丫,叫她去搂个柴火就不是她了,回来又要水又跟她大伯娘呛声,还把文礼他娘给打了,差点还要打我呢!说她两句,这不要离家出走呢!说给她说的亲事不好,嫌弃看不上人家钱狗剩!”
陈氏也适时的哭了起来,“这日子简直没法活了!啥东西都让着小的,连人我都让了,却还要挨打挨骂,连个小娃儿都不拿我当人,伸手就打,伸脚就往我脸上踹,简直没法活了!”
裴老头目光冷厉的看向裴芩,“连长辈都敢打!?”
裴芩玩味嘲讽的看着他。
裴老头被她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