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村离太平镇只隔着一座不高的山,绕着山边,走上个三四里路,就到镇上了。
太平镇不大算,却很是热闹。一条熊儿河从镇子中间穿过,河两岸都是街市,每五日逢大集。因为时常有船只通过,平常街市也有商贩摆摊儿。
裴芩来的不巧,刚过了逢集日。
因为到了深秋,天渐渐冷起来,街市上也没啥人。
记忆中,原主来过镇上。裴芩四处打量了下,就顺着一边的河岸,边走边看。
商贩偶尔有一两家,商铺倒是都开着门。布庄,银楼,茶肆,饭庄很是齐全。
裴芩一家家进去,挨个逛。找她能做的事,能来钱的活儿。
一条街市快逛到头了,裴芩琢磨了无数种方法,但都不现实。她不可能出来给人当伙夫,跑堂,因为人家不要她。镇子尾倒是有个小码头,她可以去帮人扛东西,前提是她得扛得动,抢过时刻守在那的汉子。熬一天下来也挣不到几文钱。
裴芩不死心,过了桥,到另一边去逛。
这边靠着镇上的学堂,卖小吃食的摊贩和文房四宝书籍的倒是多些。
裴芩的爱好之一就是摆摊,业余她摆过各种摊儿,生意都很不错。可现在出来摆摊,等于给欠打的裴家人赚钱。她指定当不了家了!
现在裴芩就想做一个隐秘点的,悄悄赚点私房银子,这样她才能忽悠走方氏几个,还能把她赚的银子给安全带走。
在镇上看了一大圈,又不是逢集,裴芩这没有啥经济头脑的也没从细微中发现干啥能赚钱,还得悄莫声息的赚钱。
有些不甘心的狠狠看了眼街市,裴芩正要扭头走,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挑着两担柴火走街串巷。一家人打开门,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娃子叫住了他,买了两担柴火。
裴芩眼神亮了下,随即忍不住想唾弃自己。想想她摆摊儿都能额外挣到的钱,到了这破地儿,竟然找不着合适的路子,想要去砍柴卖柴火。这么没出息,真是太丢爹妈的老脸了!
摇着头,裴芩不死心的继续往镇子头逛。
一股浓厚的香味儿传来,扭头一看,是一家油坊。油坊旁边是家磨坊。
她又不是驴,看磨坊干啥!
裴芩嫌弃的扭头,不过余光瞥见了磨坊里有剥玉米的,她眸光一转,拐了弯,径直走进去。
一个伙计高声喊住她,“你这女娃儿是要买面还是干啥?那里面不让进!”
“找你们老板!”裴芩睨了他一眼,特拽的道。
那伙计看着嗤笑,“看你这架势,还以为是哪家的丫鬟。就你这一身补丁的…呵!找我们老板干啥?你想要买面,直接找我就行了!”
“档次太低,叫你们老板!”裴芩看也不看他,打量着磨坊里的摆设,看着那有些发黄或发黑的面,想到早上吃的锅饼,有点饿。
伙计见她还敢瞧不起人,拉了脸就撵人。
后面的掌柜听到走出来,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头。
听伙计打招呼,裴芩不走反而转过来,“你就是这磨坊老板了吧?我见你们后面有人抠玉米棒子的,我想…”
她话还没说完,掌柜的就说,“我们这不要人了,你到别家去吧!”
裴芩翻了翻眼,掐着腰突然笑了,“掌柜的!我说一个人,一下午能抠三百斤玉米你信不?”
掌柜的听着笑了,“三百斤棒子!?”
“不!三百斤玉米籽!”裴芩笑。
伙计切了一声,“别说你,俩人一下午不动地儿都抠不到三百斤!”
“打个赌!如果我抠到了……”裴芩说着皱眉,这地方的钱都太妈的值钱了,一文钱就能买俩窝窝,“给我一点钱!至于多少,等会再说!”
掌柜的也是这时候正闲,见她敢说这样的大话,就来了兴趣,“好!我就看看你一个人一下午,咋能抠到三百斤玉米籽!先说好,你要是抠不到,可是什么都没有!”反正抠不到多个不用给钱的干活儿的。
裴芩笑了,跟着他进了里院,见几个人都坐在一堆,一人一个笆斗子或者竹篮子抠玉米,个人抠的是个人的,墙边有一把秤,称重了就给手工钱。扭头跟掌柜要了个麻袋和棍棒。
磨坊多的是麻袋,棍棒也给她找了一个,又准备个空的大簸箩。
裴芩把玉米棒皮子掰掉,装了大半麻袋,往地上一蹬,举起棍棒砰砰打起来。
抠玉米的几个人都看着裴芩,满脸的惊讶。
掌柜的也惊讶的睁大眼,顿时兴奋起来,兴奋过后又懊恼不已。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办法!?
裴芩干事儿不喜欢墨迹,简单就好!不简单的可以粗暴解决!多大点事儿啊!
不过一刻钟,倒出来的玉米棒子,籽都掉了个六七成。剩下的稍稍一搓,也就光光了。半个时辰都没到,几十斤玉米籽就出来了。
伙计脸色有些尴尬又不太好的看向掌柜,目露询问。
裴芩朝掌柜的挑眉,“打的赌算数不?算数我就再教你们一招!”
掌柜得了这么个好法子,就有点想抵赖。一听她还有别的办法,眸光微闪。
裴芩看着拍拍手上的灰,“做生意可是最讲究诚信,掌柜的?”这老家伙想耍赖。
掌柜的呵呵呵笑起来,“这个是自然!女娃娃!你叫啥名字?家是哪的?”
裴芩也冲他呵呵一声,“要是算数咱就接着说。”
“算数!算数!”掌柜的笑着招呼她,“女娃娃!你说的另一招是什么?先给我看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