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奶奶得了祖公公的指示,自然是不会打半分折扣地执行。林大姑娘听说又可以去刘家拜访,十分高兴地说:“锦绣姐姐和别人不大一样呢,我觉着,她不但见识广,而且也不盛气凌人。”
“这会儿连姐姐都叫上了?”林大奶奶取笑林大姑娘一句,林大姑娘的脸微微一红:“祖父常说,要礼贤下士,不能傲慢。况且锦绣姐姐的见识也确实广,能得多请教请教,也很好呢。”
“你以后的福气,说不定极大呢,到时你想起来,会觉得这声姐姐,是折了她的寿。”林大奶奶的话让林大姑娘十分疑惑,有些奇怪地看着林大奶奶,林大奶奶也不多解释,丫鬟们来说已经收拾好了,就带卓欧林大姑娘往刘家来。
这都快要过年了,今年锦绣回来了,也是多年来的一个团圆年,刘秀才和秀才娘子商量了,买了一口猪,寻屠夫来家里杀了,揣了腊肠,挂了腊肉,又摆了两桌,请了邻居们吃肉喝酒。林大奶奶没有打听清楚,马车一到刘家门口,就见院子里人声鼎沸的,这让林大奶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大姑娘没见过这种场面,在马车上悄悄地掀起帘子往里面瞧。林大奶奶也没阻止小姑子这举动,对婆子招手,要她进到里面,悄悄告诉秀才娘子自己今儿来拜访。
婆子领命进了院子,绕过院子里面吃喝的人,径自进了堂屋,堂屋里面也摆了一席,秀才娘子在那陪着邻居的女人们吃喝的正高兴,见到婆子进来,秀才娘子忙把酒杯放下迎上前:“怎么你来了,可是你家大奶奶打发你来说句要紧话?”
婆子摇头,凑在秀才娘子耳边悄悄说了林大奶奶姑嫂来了的事。秀才娘子听说林大奶奶这会儿来了,扫了眼院子里还在吃喝高兴的大家,她是晓得这样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是不能随随便便给人见的,沉吟一下就把锦夏叫来,让她从后门出去,绕到前面,把林大奶奶从车上请下来,只好委屈林大奶奶从后门进来,在刘秀才书房里坐坐了。
锦夏听命从后门出去,秀才娘子安排好了,就有人笑着问:“大侄女也就出来叫了声人,就被你赶回屋里去了,我们还想和大侄女多亲热亲热呢。”
那二婶也在那忝着脸附和,秀才娘子也不客气:“原本呢,你侄女在外面这么多年,回来了,是该各家各户去去的,只是她现在也大了,不像小时候了。再者说呢,我们两口想多留她几年,担心这杯别人见了,生了坏心,可不好了。”
二婶的脸不由一红,众人也有明白的,连连点头:“说的也是,我偶然见了一眼,那样花枝样女儿,可不是我们这附近的人家能配得上的。更不是什么年纪一大把,儿女成群的人所能要的。”
还有尖刻的已经笑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我有这样的一个闺女,更是恨不得把她藏在柜子里,不许她见人呢。”众人哄堂大笑,秀才娘子瞟一眼二婶,觉得心中这口恶气算是出了,还想再说话,见锦夏从后院走出来,晓得林大奶奶姑嫂已经进了书房,就站起身往锦夏那边走去,让她去告诉锦绣,端了茶水点心往书房去。
锦夏点头进屋去告诉锦绣,也有人赞道:“别说大侄女,就说三花这丫头,她姐姐回来才几天呢,她想必受了些姐姐的熏陶,和我们家的女儿也不一样。嫂子,也不是我喝了酒被酒盖了脸,说夸你的话,你以后的福气,长着呢。”
“来,来,来,喝酒!”秀才娘子又端起酒杯,招呼众人吃喝。
锦绣已经用茶盘端了茶,手里还勾了一包点心,脚步匆匆地从屋里走出,也有人想和锦绣打招呼,被秀才娘子打个岔就没招呼成。锦绣从屋檐下走,转进后院进到书房。
书房虽然小,当初秀才娘子也是下了本钱建造的,又隔了两堵墙,前面的喧扰没有传到后面,锦绣走进书房时候,林大奶奶坐在窗边,林大姑娘正在书架面前,抬头瞧着刘秀才的藏书。刘秀才毕竟是积年的老秀才,家里的藏书虽比不上林家的,但也够让林大姑娘赞叹了。
听到锦绣的脚步声,林大姑娘这才回头,对锦绣笑着道:“锦绣姐姐,你不要怪我,我见了这些书,就想瞧瞧。”
林大奶奶已经站起身去接锦绣手里的茶,自己取了一杯,把另一杯递给林大姑娘,对锦绣笑着解释:“家祖父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有道理,可读书人家的女儿,难道真要做个睁眼瞎子不成?因此家里女儿,十岁前都是和男子一样,上书房读书的。别的不学,《女戒》这些总是要好好学学的。免得出门被人笑话。”
说着林大奶奶亲昵地瞧林大姑娘一眼:“小姑又最爱学这些,家祖父为了取笑,也曾给小姑出过题目,命她作篇文来,谁知作出来的,倒比她哥哥还要好些。家祖父倒感慨不已,说偏生她是个女儿,要是个孙儿,岂不又是个进士?”
林大姑娘被林大奶奶夸的脸一红:“嫂子快别说这话,我也晓得,女儿家还是以针黹为要的。像姐姐这样针线出色的,才是正道。”锦绣听出林大姑娘话里,似乎有些不甘心,微笑着道:“妹妹这是有福气,针线出色,对妹妹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才是吃饭的本事。”说着锦绣话锋一转:“我在王府的时候,王府的几位郡主,虽也学做针线女工,平常却更是吟诗作对更多呢。”
真的?林大姑娘的眼又闪闪发亮,林大奶奶已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