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需要郑重更衣,就差再来一场沐浴的治疗终于在展昭的万分期待之中开始了。然而开始的第一步竟然就不是什么正规的医疗步骤。没有医生,没有催眠,甚至连平躺下保持平静都没有。
两个人换好衣服以后,白玉堂就拉着展昭出了门。虽然展昭十分鄙视白玉堂身后极其拉风的淡金色斗篷,但好在现在外面一片漆黑,后半夜的时候这么出门也不怕吓到邻居了。展昭无奈第被白玉堂扯上了跑车,然后默默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端详着白玉堂一脸兴奋的样子,心里不住地思索着一个问题,白玉堂的心态。
没错,白玉堂此时的情绪并不仅仅是兴奋。展昭可以感受到,这样的状态是让白玉堂熟悉的。他的兴奋中带着一种重温熟悉场景带来的愉悦和幸福感。也就是说像今晚这样的行为,他在之前的人生中曾经出现过,而且那段日子还不算短,节奏也十分频繁。
展昭计算了一下从白玉堂出事,因为ptsd退伍,再到最近加入siu的时间,立刻推测出了整件事的脉络。在白玉堂退伍到加入siu之间,在时间上有一年的空白。在这一年之中,白玉堂用特殊的方法治好了自己的ptsd。哦,准确的说是他自以为治好了,然后遇到展昭出事,就又复发了,到现在展昭也不知道他复发以后到底好了没有。不过看他最近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紧张兮兮,看起来还没好彻底。
以展昭的身份,当然知道心理治疗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无论白玉堂的治疗方法多么特殊,也一定是一个持续很久的过程。假设这个治疗持续了一整年,也就意味着在那一年中,每个晚上白玉堂都会换上这样夸张的衣服,开车游走在a市的大街小巷,做上一两件有助于改善ptsd的事情,然后再打道回府,睡觉休息,等待第二天晚上的再次行动。
白锦堂的别墅是在白玉堂打算加入siu之后才买下来的,也就是说在那一年中,白玉堂居住的地方就是刚才的那个换衣间。那里满满当当的衣柜以外只有一张床,其他的家具全无。看上去那里没有联网,白玉堂平时除了治疗以外应该也没有什么别的消遣。他们兄弟没有雇人打扫,所有的生活起居都是白玉堂自己搞定。看起来还真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真是吃过不少苦,经历过各种古怪甚至是艰苦的日子
。
想到这里,展昭看着白玉堂的眼神就有了那么一些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连展昭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展昭的共情能力使他可以轻易感受到别人的情绪,而这种敏锐的体察入微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长期需要使用共情能力去感受犯罪现场,调查嫌疑人,那些细小到比头发丝还要细小一万倍的情绪要求展昭不能出任何差错。因此,在感受别人情绪的时候,展昭往往会下意识地忽略掉自己的情绪。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本能。
因此,连展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他看着白玉堂的眼神有多么温柔。在他的心中,有一抹十分温暖的感情在涌动着。那似乎是一种敬佩,却更像是一种幸福感。展昭原本就是敬佩白玉堂的。事实上作为一个男人,永远都会敬佩令他欣赏的强者。无疑,对于展昭来说,白玉堂就是这样的一个强者,让他不得不去敬佩和欣赏。这种敬佩对于展昭来说并不陌生,这种情绪最近也经常在面对白玉堂的时候从展昭的心底里冒出来,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
然而那种淡淡的幸福感却是陌生的,看着白玉堂这样开心地微笑着,为什么会感到幸福呢?这本该让人觉得异样的情绪,被展昭轻易忽略了。因为很简单,既然这不像是他应该产生的情绪,那就一定不是属于他的。那是谁的呢?还用问吗?这车子里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活人么?那家伙笑得十颗牙都露出来了,会感到幸福的除了他还会有谁呢?想到这里,展昭忍不住笑了起来。
“傻笑什么呢?”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目光又转回前方,也勾着嘴角道,“快到了,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可要看清楚一点。”
展昭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睛也看向了窗外。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十分热闹,路灯,霓虹,各种车灯将宽窄不一的街道映照得十分明亮。
街道上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走着一群男男女女。看他们的打扮都有些夸张,男的要么就是油头粉面,穿得好像暴发户,就是邋里邋遢,长发油头的非主流。有的年轻有的年纪大一点,但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堕落,没有丝毫的朝气。
女的大部分都很年轻,当然她们的脸上都画着让人看不出五官的浓妆,所以虽然显得年轻,却也不知道到底都是什么年纪了。大面上看去,一个个都穿的很是暴露,跟那些男人勾肩搭背地调笑着,让人不忍直视。
“这是什么地方?”展昭皱了皱眉,“我好像从来没来过这里。”
“你才来a市几天。”白玉堂笑着瞥了展昭一眼,慢慢放慢了车速。
由于这两跑车实在是太拉风了,及时外面那些人根本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也都忍不住对这边行起了注目礼。展昭坐在车里面,也感受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并不是好奇,羡慕,而是一种*裸的贪婪甚至是仇恨。虽然隔着车窗,展昭也能感受到那些负面情绪滚滚而来。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