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的书房里,此时和宁祥园的佛堂一样,燃着上等的香。←∴有意思书院.hei hei 66 .※⊙
只不过,宋老夫人屋里的香,是为了供奉菩萨以求心安。
而宋老爷书房里的香,却带着几分凝神缓解头疼的意思。
童汀兰站在桌子前,手里紧紧捏着帕子,蹙眉看着扶额头疼的宋老爷许久,终是开口说道:
“公公,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我总感觉,千城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味的试探,我们不需要太过草木皆兵。”
宋老爷用另一只手轻轻摆了摆,好半天之后才抬起头,端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隔着茶杯看向童汀兰,说出心底的担忧:“最让我担心的,不是千城覆,而是你!”
“我?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童汀兰闻言蹙眉,十分不明白宋老爷的话。
宋老爷转了转眼睛,点拨道:“汀兰,你和远乔只做过三个月的夫妻。我知道,其实你和远乔的感情……”
童汀兰闻言眉头蹙得死紧,就连抓着手帕的手都在颤抖,哽咽了好几次,才能勉强开口,怒道:
“公公,当初是你说,要我和婆婆都把千城覆当成远乔的!因为你说,这是奚术尘的意思,这样有助于宋家的生意。”
“后来,被接回来的千城覆醒了,经过你的一番考察,你说千城覆是个人才,若他真的能成了远乔,那便是咱们宋家的福气!”
“所以,无论是为了奚术尘还是为了宋府好,都要我和婆婆,把他当作真的远乔来对待,也是你要儿媳和他亲近,甚至……可以和他在一起!”
“如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的意思是,儿媳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这样做错了吗?如果是儿媳做了什么,才使公公误会,那么儿媳在这里像你保证,以后我一定离千城覆远远的。我是宋家的媳妇!永远都是远乔的媳妇!呜呜呜……”
童汀兰边说边哭,还没说完眼眶就红得啪嗒啪嗒掉眼泪。
宋老爷本来就为千城覆头疼,这会儿一见童汀兰哭了,更是心烦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但是公公给儿媳妇擦眼泪的事儿,确实是不能做的。
所以,他也就只好赶紧出声,解释道:“汀兰,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和远乔的感情并不好,但你有多本份,有多规矩,我这个当公公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想离开宋家,早在远乔刚刚失踪的时候,你就可以这样做的。也不会带着沉身子,一味在家傻等那个你不爱的丈夫。”
“我也是为你当初做的事儿后怕,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你说你怎么就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当赌注呢?万一那一刀砍过了肋骨,闹得一尸两命怎么办?”
“当时你在屋子里昏迷,不知道大夫和产婆都怎么说。他们每一个人都说,你受了惊吓,难产生不下来。若不是赶上宋成贤的媳妇在,拿出皇帝上次的上等好药给你服下。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愿儿死了!”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一辈子经历风浪的宋老爷,仍旧还觉得自己会后怕到,脊背都是湿的。
童汀兰肚子里的孩子,是现在宋家唯一的根儿了!
之前碍于童汀兰坐月子,宋老爷根本就没有机会数落她,现在她终于出了月子,该说的怎么都要说了。
所以他才会叫宋老夫人去拖住千城覆和庄千落,以免他们的对话被会武功,随时可能出现在哪里的千城覆听到。
童汀兰闻言才止了哭声,娇美的脸颊上却还是挂着泪珠,一轻眨睫毛就会掉下来两串,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生怜悯。
“公公,庄千落出现在宋府,本就是逼她和千城覆决裂的最好机会。若不是这次奚术尘带庄千落回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儿,我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虽然我的法子危险,之前却早就做过防范,我绝对不会有任何事儿,更不会让愿儿有任何事儿的!过去的一个月里,千城覆对这个家不是明显融和接受许多了吗?你能说,我的法子不对吗?”
童汀兰敢找人往自己身上捅刀,那自然是早就算过尺寸和找过合适的人了!
至于接生的大夫和产婆,也是她早就安排好的人,故意往严重了说的。
她真的不明白,宋老爷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自己,在看到刀子没入自己血肉的时候,确实吓得不轻,以至于真的难产了!
全当是自己安排好,想要吓唬千城覆的人说的话,宋老爷他们当真了!
宋老爷却是用力一叹,摇头道:“年轻气盛啊!汀兰,不是所有的资本,都可以拿来赌的!宋家,就只有愿儿那么一个根儿了!”
哼!
说来说去,就是害怕你孙儿有事儿,根本从来都不曾考虑过我!
童汀兰在心底埋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毕竟,宋老爷是她的公公而不是亲爹,就算心里再不满意,她也没法真的和他较真。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
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是客人!
这就是每个女人的悲哀,她又能改变什么?
“我知道了,公公,以后不会这样冒失了!”她懒得解释那么多,反正也没人真正的在乎她。
若是能回娘家,她早就回去了!
也不会生下这么个牵挂,只能在宋府守一辈子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