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失笑:“是挺可惜,不过这也可能就是梨花苑的命。”
这世上,人也好,物也罢,都有属于它自己的命运。
你信命吗?
“杜先生,难道命运不好,就只能认命了吗?”
这一次,杜笙沉默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命由天定,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素萱死在他面前,却始终没有对黎塘行以报复。
可他真的已经认命了吗?
“那段老板想怎么样?”杜笙吹了一口不断泛着热气的茶,浅酌了一口,略有些苦。
这一问,段淮宁却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他不能表现得太过在意黎塘,却又要说服杜笙,出手拉一把:“杜先生不妨跟我赌一把。”
“赌什么?”
“就赌那梨花苑的命运。”
段淮宁刻意不提黎塘,只说是梨花苑,其实也一样,黎塘的事情不解决,整个梨花苑就也要因为这次事件蒙羞,想要重回过去的光辉,怕是不可能了。
“那赌注呢?段先生想好了吗?”
杜笙心里失笑,眼前这个人,连魂魄都将不是自己的了,又能拿什么来做赌注?居然还能这么信誓旦旦。
“段某以为,我不会输。要是输了,不论什么代价,段某都没有怨言。”
“哪怕是你那弟弟的魂魄?”杜笙玩笑似的问了一声,却叫段淮宁顿时从头凉到了脚。
他从没想过,要让段年牵扯这么深,更没想过要把段年也拉近这个泥潭里来,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离开了人世,段年就能回去,好好继承祖业。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开一个药庄,行医施药。
“不,不……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博弈,何故牵扯那些不相干的人?”
杜笙盯着段淮宁的眼睛,他从眼前这个翩翩君子的眼中看到了少有的惊慌:“你怕了。”
“怕?不,我不是害怕。”
他能有什么好怕的,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的人。
杜笙站起来,拍了拍微微有些发皱的长衫:“段老板还是想好了再说吧,我就先告辞了。”
其实杜笙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一趟,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奇怪吗?
黎塘和段淮宁之间,究竟还有什么关系,值得段淮宁这么煞费苦心地想要救他?
刚回到铺子,就看见跟狗蛋儿打闹的白宸,杜笙揉了揉隐隐发痛的眉心,叹了口气,一个活宝就够折腾的了,这会儿又来一个。
“笙哥,你回来啦。”
杜笙过去坐下,两个人立刻安静下来,狗蛋儿更是远远地跑开。
没等杜笙说话,白宸就接了一句:“笙哥,我可能真不适合当特务,查什么隐情什么的,根本就不是我干的事,折腾了这么久了,我就是没能查出点事来。不过……”
“不过什么?”杜笙听他顿了一下,以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这些天在褔郢路查事情,也不是一无所获。就这两天,褔郢路接连出了几桩命案,而且死者的死状个个都很离奇,不像是一般的人做的。”
他指的就是那天莫念凝在褔郢路所见的,当晚的死者只是几名受害者中的一位,其他的死者也都是相差无几的,个个都是被剖开了胸膛,掏走了心脏。
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能下这种狠手?
活生生剖开人的胸口,拿走人的心脏,而受害者当时并不会死,还是有知觉的,只是无法再动弹了,肌肉也只能本能地抽搐着。
杜笙沉吟了一番,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难道又有类似桂姑的怨灵作祟?
“笙哥,笙哥!”白宸喊了几声,杜笙才回过神来,“笙哥,要不你看这样,你让我去查褔郢路的命案,我保证给你把凶手揪出来,要是是个鬼,我一定给你逮回来。”
相比查桂姑案件的内情,这种脑力活,还不如让他干点体力活,不管是人是鬼,抓个凶手,他还是能做得到的。
而且最好是怨灵干的好事,这样他就能好好泄一口怨气了。
“不用了,褔郢路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杜笙想着,他们这是灵魂当铺,又不是官府警署,哪能每回一出命案,就要他们免费去抓人的?
这个世界既然能这么存在了,那就自有其相互牵制的体制在里面,抓贼的、惩恶扬善的,那是警署的人该干的事,他们一个灵魂当铺,也就别去插手了。
不是冷漠,而是这种平衡,本就不该被打破,至少不该由他们来打破。
“啊?笙哥,你不知道,死者都离奇的很,一个个都……”
“好了,不用说了,我自有打算。”杜笙抬手打断,语气略有些强硬,说完了才意识到,不禁话锋一转,“手头的事先放一放,我有别的任务交代给你。”
白宸微愣,心里嘀咕着,这笙哥怎么一天一出戏的,这变戏法呢?不知道这回又要给他安排什么差事。
“笙哥,你说。”
“地下的档案库里,你去找找段家的具体情况,尤其是段淮宁的来历,要仔仔细细,都给找出来。”
“段淮宁?”白宸记得,这不是跟阿凝签下契约的人吗?怎么笙哥突然想起要查这个人了?
难道说,这个段淮宁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值得笙哥这个挂心的角色,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杜笙只是点了点头,一面继续思索着。
他将调查段淮宁的事交给了白宸,可其实,他同样要调查一个人——黎塘。
一直以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