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段淮宁暴怒地将报纸甩了出去,“这怎么回事,谁干的?”
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连在楼下帮兰婶择菜的黑叔都听得一清二楚,刚要上去看个情况,却被兰婶给拉住,朝着黑叔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黑叔也知道,有些时候,他是插不上嘴的,毕竟那是他们兄弟俩的事,他不过是被段淮宁拉拢过来的合作对象,不该过问太多。
重新又回来,继续赶着手里的活,而楼上书房里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
“你冷静点,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
段年见段淮宁这么上火,担心那边的人还没救出来,这边段淮宁就又先倒下了。
没错,黎塘的事情败露了,不知道是谁出的那个头,拿出了黎塘去码头的照片,照片里,黎塘刚刚巧就在李邱生失踪的那艘货船上,而货船上的那些船员也纷纷出来指证,说是黎塘劫的船。
不用想也知道,黎塘这一回是被人给阴了,而且正因为段淮宁要他拿出三天内找到那批货,他着急之下,难免也就会出了差错,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段淮宁这边自然是觉得,黎塘在处理那批货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而被人给逮到了,不但被抓了,还登了报,现在估计整个夜城也没几个不知道的人了。
梨花苑一时间又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救?怎么救?人证物证,什么都有了,就算他不认罪,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说说,还怎么救?”
段淮宁再一次觉得自己的无力,就如二十年前一样,难道又要旧事重演吗?眼睁睁看着远宁被害,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而这一次,竟然又是因为李邱生。
说真的,段年也被段淮宁给问住了,这样的情形下,别说救人了,恐怕要进去见一面都难。
“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段年有一些不确定,“那个莫念凝跟琴浅生关系匪浅,说不定她会救。”
被段年这么一提醒,段淮宁突然间就醒悟过来,是啊,怎么把莫念凝给忘了,如果莫念凝不主动去救人,那他大可去要求,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哪怕再折点寿也无所谓了。
“你要冷静,这件事关系重大,琴浅生入狱的期间,我们千万不能有动作,被李邱生看出异样来,那就不是在救他,是在害他了。”
段年劝得苦口婆心,只以为段淮宁死沉着脸,依旧有着冲动的念头。
这道理,段淮宁当然明白,不能明着来,那就只能暗下操作了,不知道这一回,戚五爷那边会不会出个头。
“阿年,下午你去梨花苑一趟。”
“去梨花苑干什么?”现在的梨花苑怕是乱成一锅粥了吧,秋倌的事情还没有平息下来,琴浅生就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再出点乱子,这梨花苑恐怕都要不保了。
段淮宁将报纸捡起来,抚平了,拿在手里:“叫穆楼去找戚五爷,有五爷出头,或许能多拖一些时间。”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五爷愿不愿意出这个头了。
“那姓戚的会愿意?”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愿不愿意?”段淮宁心里也没有底,五爷这个人,连秋倌出事都没吱一声,黎塘这回,他会帮着拉一把吗?
不过,听说戚五爷最近都在筹办着宴会,好像是要给什么大人物接风洗尘,还特地找了琴浅生去唱堂会,琴浅生这一出事,堂会的计划就被打乱了,恐怕五爷这会儿也心烦着呢吧。
只希望穆楼能说得动五爷。
“那我现在就去吧,时间紧迫,等我消息。”段年说着就要出门,段淮宁本想拦一下,却还是忍住了。
其实他还想交代一下,让他尽量回避赵班主,毕竟梨花苑接连出事,赵班主肯定也是精神脆弱得很,段年突然找上门,难免被起疑心。
可想想这种小事,段年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货是找回来了,可里求生的怨气却没有消,这一回,难免会拿黎塘开刀,拿出点威信来。
而且,这一回,段淮宁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既没有在李邱生面前秀一波,还赔了一个琴浅生,真是亏得慌!
段年刚走,段淮宁也有些坐不住了,披了件衣服就要出门,下楼的时候,黑叔正看着报纸,望见黎塘被抓的新闻,忍不住说了一句:“该!不过这小子干得倒是漂亮,够解气!”
一边是对李邱生的怨恨,一边是对黎塘的幸灾乐祸。
段淮宁的脸色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连黑叔叫他,他都没搭理,直接就出了门,留下黑叔在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他娘的这又是惹到谁了?”
兰婶从厨房里出来,瞪了一眼黑叔:“你呀,真是没心眼,看不出大少爷挺喜欢那个唱戏的?”
“喜欢他干什么?不就是一个唱戏的?”黑叔满脸的鄙夷,想起黎塘,他就一股子的不爽。
兰婶一把将抹布扔他怀里,叫他去擦桌子:“不就是一个唱戏的?我可记得那叫秋倌的跳了江后,有人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呢!”
听见兰婶这么拆自己的台,黑叔吃了个瘪,没说下去,抓起抹布去擦桌子去。
他那次是替秋倌可惜,虽说秋倌这个人的脾气不算多好吧,可那戏唱得漂亮,黑叔可是喜欢得很,那劲儿不比追星的差,后来秋倌寻短见,他惋惜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哪有兰婶说的那么夸张?什么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他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