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静悄悄的走进来,将一个纸条交给,轻声道:“这是夏蝉压在石墙上的纸条。”
夏蝉是长坤宫送到吴贵妃身边的宫女。
林嫤将纸条打开,里面只写着“祁王”二字。
这是什么意思?
林嫤疑惑,抬起头来用眼神询问穆清。
穆清摇了摇头。
娘娘想探听中山侯府有什么把柄在吴家手上,所以让武国公府去查中山侯府的底,但最终毫无进展。而她自然则示意了夏蝉,让她从吴贵妃身上着手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穆清又道:“夏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回事,只隐隐约约听吴贵妃与二皇子说起中山侯府时,多次提到过祁王这个名字,便怀疑中山侯府在吴家手上的把柄怕是与祁王有关。贵妃现在虽然对夏蝉放松了警惕,但毕竟还没有完全信任她,她想旁敲侧击向贵妃试探,但又怕引起贵妃怀疑。”
林嫤点点头,然后看着手中的纸条。
祁王,八九年前跟陈皇后里应外合谋反被诛的祁王。而贤妃差点被害,她的姑母中毒,还有三皇子变成如今的模样,皆与祁王有关。
若是中山侯府在吴家手上的把柄与祁王有关,那会是什么呢?
这个把柄一定不小,才会让中山侯府如此顾忌。
难道……
一个念头在林嫤心头闪过。
难道当年祁王谋反之事,中山侯府也参与过?至少在之前给祁王提供过帮助。
林嫤觉得不可思议,但想到中山侯府的做派,又觉得十分在情理之中。
林嫤心里哼笑了一下,倘若真的是如此,那中山侯府如此讳忌吴家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当年祁王谋反之事,参与之人被诛的被诛,被流放的被流放,被贬的被被贬,而中山侯府竟然能够全身而退,还从不曾听人提起过他们参与其中,也算是他们江家有些本事了。
那皇帝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他目前正打算起用中山侯府,看样子是不像知道的。
但是以中山侯府不上台面的做派,皇上仍是起用他们,又一向不符合皇帝平常善用贤能的用人准则。除非皇帝起用他们有更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很可能还会坑了中山侯府……
林嫤有些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他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宠爱江氏而提拔任用江家,尽管外面的许多人都这样认为。皇帝是个会将朝政和后宫分得很开的人,他看朝政重过后宫的女人。他会因为想要提拔任用一个家族,而宠爱这个家族送进后宫的女人,但却绝对不会因为宠爱一个后宫,而重用她的娘家。
林嫤暂时猜不透皇帝的想法,便暂时不去猜。
林嫤道:“吴贵妃不能完全信任夏蝉,那是因为贵妃身边还有一个玉簟。”
玉簟才是吴家送进宫来侍奉贵妃的下人,也是联系吴家和贵妃的桥梁,有玉簟在,贵妃永远不会觉得无人可用。而比起夏蝉这个宫里分给她的宫女,自然是吴家出身的玉簟更加可信可靠。
林嫤道:“想办法离间贵妃和玉簟,让玉簟失去贵妃的信任。”这样夏蝉才能近身到贵妃的跟前。
穆清明白林嫤的意思,只是……
她有些为难道:“这件事只怕不容易,玉簟毕竟跟了贵妃将近十年,是从王府时候就跟着贵妃的,贵妃对她的信任应该不是一般的。”
再坚固的主仆感情也能找出弱点,只要找准弱点就能离间,何况贵妃本就是多疑的人。
而贵妃的弱点是什么?皇上。
贵妃爱皇上,所以皇上就是她的弱点。而最能让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产生不信任的是什么?是一个女人的怀疑和嫉妒。
只要利用一下皇上,就能让玉簟失去贵妃的信任。
林嫤凑在穆清的嘴边,悄声交代了几句,穆清眼中一亮,然后点了点头,对林嫤道:“奴婢明白了。”
正在这时,外面有宫女进来通报道:“娘娘,恒王妃递牌子求见?”
林嫤无奈的笑了一下,自从连太妃被接去延王府之后,她的长坤宫就热闹了起来,以前她那些从来看不见的妯娌们,现在倒是隔三差五的登她长坤宫的门,连公主们都时常进宫旁敲侧击。
公主不能奉养太妃,但是她们大多都受其他亲王郡王所托,来她的长坤宫试探打听。
林嫤道:“请她进来吧。”
恒王的这位继王妃也是去年续娶的,比起延王妃的口拙,这位恒王妃就要妖娆和八面玲珑得多。
这位恒王妃也很有些来头,姓戚,是皇帝的母族永兴侯府的姑娘。
永兴侯府的爵位原本是吴贵妃的外祖父,戚家长房继承。但戚家大老太爷生的两个儿子都先后早逝,没能留下孙子,长房一支绝了嗣。
虽然戚家大老太爷后来从族里过继了一个儿子,但戚家大老太爷死了之后,先帝不知是不是记着贤妃在娘家时受过长房欺压之事,最后没认这个宗子,让爵位由曾经照顾过贤妃的三房继承了。
而这位恒王妃则既不是长房的人,也不是现在承爵的三房的人,而是戚家二房的人。
恒王妃是位十分明艳的女子,听说也听有些手段,她进门之后,将恒王府的那些莺莺燕燕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让有些乱了规矩的恒王府后院难得的清净起来。
听说因为恒王的侍妾太多,为了雨露均沾,这位恒王妃还给后院的妾室们排了一个班,每个月里逢五逢十恒王只能歇在正院,其余时间侍妾轮流排,就是侧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