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演播厅。

她刚刚给白曼桢回了微信,这就叫白獏獏去取解药。因为瘴药,已经被对方拖了五天,最迟今夜必须把赵志这条线给理出眉目。

十月末的b市,天气冷,白獏獏一般都窝在江荷的衣兜里团尾巴睡觉。

江荷把睡得直轻声打呼噜的白獏獏拍醒,又拱又哄地让它软趴趴地跳出窗外,差点儿没被起床气堪比褚夏的它给挥上几记猫爪子。

演播厅地处某电视台大楼,进进出出的都是混娱乐圈的人,清闲了总爱说碎嘴。

江荷正要走出卫生间,听见隔间里女人的谈话声——

“诶,纪慧你知道吧?”

“纪慧?是不是就前阵子手滑点赞褚夏是同性恋的那个?咋了?”

“听说她和嘉利闹掰了,续约合同没谈拢。我昨天去弘达找任伊蕾约访谈,是跟着她一块儿进的电梯。当时有个保洁阿姨提着拖把和水桶也要进来,她就趁着那阿姨换手提水的功夫把电梯门给关了,还和她经纪人咕哝幸好关门关得快,要不然衣服准给熏臭。当时她那副嘴脸你是不知道,别提多惹人厌了。”

“啧,弘达?电影都还没上呢,就急着挖嘉利的墙脚。说真的,弘达也就是仗着《洪荒纪》原著小说的热度和名气敢和嘉利撞电影档期,主创班底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比都不用比。”

“那可不一定,弘达为了筹拍《洪荒纪》多少个项目停的停减的减,连从不拍古装戏的一姐任伊蕾都被从国外拽回来吊威亚。嘉利这边导演和编剧是一顶一的好,就是主演卡司差不少。”

……

当天夜里,白獏獏成功地窃取到赵志的梦线。

一根白色近乎透明的细线,江荷把它绕着右手手腕缠了一圈。

入睡后,江荷躺在床上虽然双目紧闭,但是意识却很清醒。

梦境中黑暗深沉,江荷被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白色细线牵引着往前走去。白獏獏窃取到的梦线非常精纯,江荷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一间类似于主控室的屋子。

屋子里有操作台,江荷咬破自己的食指,往操作台上的血槽滴了几滴。

操作台嗡了几声,原本湮没在黑暗中的屏幕渐渐现出透亮的白色,透亮的白色里用黑字映着几个选项。

江荷点了“记忆”,随后输入时间,五天前的杀青戏拍摄现场。

大概人们总有将自己伪装成好人的潜意识,甚至不惜因此违背艾宾塞斯的遗忘规律,赵志的记忆中关于布置充气垫的关键信息少之又少。

不过,江荷还是在赵志堆满酒色财气的脑子里找到了他当时不断看手机的原因——

赵志:涛哥,说好了成与不成都是一个价。你可别到时候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赵志:不是,我说你们到底和这小姑娘多大仇?我跟组跟了十几年,这跳楼戏吧保护工作要是没做好,连受过训练的特技演员也有当场摔成肉饼的。

赵志:你好歹回个话吧啊?他妈的要不是欠了一大堆高利贷,打死我我也不干这事儿,人命我可从来没沾过!

赵志:你们说好的给我打掩护的两个小弟呢,现在都没见人影!要是瘫了死了,都我一个人负全责是吧?!

赵志左等右等,没等到所谓的两个小弟,也没等到涛哥的回信。他在最后一次从裤兜里掏手机的时候,烦躁地点开了涛哥的微信资料,江荷看到这儿,迅速按了暂停键。

赵志四十多岁的年纪了,记性自然不好,更别提这份被他匆匆一瞥的微信资料。

头像、昵称乃至个签还算一眼望过去能看出个横竖撇捺,最重要的微信号却是一串挺模糊的字母。

江荷盯着字母辨认了片刻,由于l或者i、q或者o的存在,江荷一时没法确定这个涛哥的微信号到底为何,只得先记下了所有的可能性。

次日清晨,江荷是被冻醒的,是被自己冻醒的。

白獏獏嘴里衔着铁罐子守在枕边,像是等了她很久。

江荷吃了药,揉了揉白獏獏柔顺的脑袋,笑容没什么力气。

江荷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开始用手机搜寻“涛哥”,所幸涛哥没换昵称没换头像也没换个签,让江荷最终得以成功定位。

江荷截了张图发到群里:小青,验证你科技宅的时候到了。

江荷刚按发送,手机在她手里嗡嗡直响,还是个陌生来电。

江荷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一开口,江荷就听出了是简乔:

“嘿嘿江大仙,我看了那什么床照才知道,原来您不仅懂解梦还能兼职做助理呢?我就是想问问您,电影下个月开拍您能帮忙定个日子吗?当然,这还是其次,不知道您有没有出演电影体验人生的想法?”


状态提示:38.港式早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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