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就在和亲的前一天,杜老太妃突然找到他,拜托他,把朱璺接回来。
虽然不明白杜老太妃的意思,但可以确定的是,杜老太妃舍不得朱璺去辽东。
南宫昭暂时不想因为这件事驳了杜太老妃的面子。便答应下来。
因此计划稍稍变动,没有送朱璺去别院,只是让朗月送她回府。
这种小事,朗月竟然办砸了,这让他如何面对杜老太妃!
南宫昭气得将刚写好的字纸握成一团,扔在地上。
暗卫忙道:“好像是宜安郡主自愿与那男子离开的。朗月没有阻止。”
听了这话,南宫昭更是盛怒,宜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盛怒之下,南宫昭一脚踢翻了旁边盛着字画的青花瓷缸。
卷轴散落在地。
圆滚滚的瓷缸咣当当地滚了几下,停了下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书房里一片狼藉,南宫昭终于清醒过来,他有点失态了。
到底是为何失态?
难道只是因为朱璺跟着一名男子离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幽眸瞪向垂首的暗卫,温润的面庞,此刻还带着点余愠沾染的红色。
西斜的阳光落在他俊美的面部轮廓上,衬出他面部线条的完美。
他转身背着手,问道:“那人是谁?”
暗卫忙道:“主公,那人好像是左贤王的儿子。因为当时人来人往不便近看,只是看那身影隐约觉得是。不甚确切。”
南宫昭眸子微凛:“慕容涉归?”
暗卫忙道:“估计是,这个人已经与宜安郡主偶遇过一次,上次在迎祥池附近也是他,他好像在打宜安郡主的主意。”
宜安郡主虽为庶女,但长相过美,若不论身份,她可谓是京都第一美人,会引来年轻士子的爱慕是很寻常之事,但是令南宫昭没想到的是,慕容家的人居然认识朱璺。
这么一来,用朱璺身边的侍女充数的事,很快就会暴露出来。
和亲不仅达不到目的,反倒会激起慕容家的愤慨。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和亲成了棘手之事。
暗卫见主公蹙眉,忙道:“路上遇到的刺客,已查清是宇文鲜卑做的,两家有仇,宇文家想借此机会,搅和一局,不过先前来的那批刺客好像不是宇文家的,属下猜测是两拨人。”
两拨人,难道是沛王府的人?
南宫昭纳闷,暂且管不了这么多,他深吸一口气:“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宜安郡主送回渍王府。记住。”
“是。”
暗卫离开后,南宫昭细细寻思着,那两拨刺客中,其中一拨会是什么势力。
若是郭夫人,好像不大可能,因为据暗卫的禀报,第一拨人并不想伤害宜安郡主,郭夫人恨不得置宜安死地。
若是朱林王爷,也不像,他是个典型重男轻女的闲人,不会为了一个庶女大动干戈。
老夫人嘛,是她留过话要他帮忙,自然不会再多此一举。
沛王府里还有个不显眼的丁夫人,那人看起来好像也没这个本事。
除了沛王府,还剩下一个最在乎朱璺的人,明康!
天下大名士,竹林里弹琴的闲人,尚书台写文书的酸文人,他会有这个本事?
南宫昭想着揉揉眉心。
再过一段日子他要出征西蜀,只怕这段日子顾不上朱璺。
与此同时,朱璺正同步归慢慢周旋,她当然不会告诉步归喜欢的人是谁。
朱璺呆了呆,眨眨眼睛,站起身,浅笑:“天色晚了,我要回去。改日再见。”
步归没有为难她,只是淡笑问道:“下次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有缘自会见面。”
步归送她回了东城门,朱璺一眼就看见朗月在马车边俳徊,她不时地朝这边张望。
等到看见朱璺,朗月喜出望外。
马车再次徐徐驶动。
结香陪在她身边,担心道:“姑娘,那人看起来不像咱们大齐人。”
“横竖我们再也不理他就是了。”朱璺回道。
“这倒也是。”
马车停在沛王府门口,李步看见了忙命人进去禀报老夫人。
原以为再回王府不受欢迎,没想到杜老夫人已先急着出来相迎,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朱璺怔了怔,然后就见老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遍,见她毫发无伤,眸子里闪着光,喜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夫人突然变得唠叨,郭夫人和丁夫人不禁奇怪。
郭夫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原以为这次和亲,彻底拔除了庶女这个眼中钉,可是老夫人突然临时更改主意,让南宫昭想方设法把庶女接回来。
南宫昭本事不容小觑,看起来很复杂的一件事,被他轻易地解决了。
“虽说如此,媳妇还是担心慕容家识破了调包该如何是好?”郭夫人想着有些不甘心地道。
老夫人没有好脸色道:“只要你不说出来,你的女儿就平安无事。”
郭夫红着脸,忙道:“是。”
老夫人忙命结香等人,替朱璺换好漂亮的衣裳再来正式相见。
今天老夫人的反应令人生疑,因为老夫人的心思全扑在刚回府的朱璺身上,一旁的朱璺感觉倍受冷落。
她气得跟在后面轻轻跺脚,等人都簇拥着老夫人走到前面去,郭夫人在后面携了朱璧的手,示意她别意气用事。
灵苔院
朱璺换好衣裳,一进门,就大吃一惊。
今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