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爸爸朝苏卉招招手,喊苏卉过来打个招呼。
苏卉的手已经摸到房门把手了,可也只能无奈的松开手,不情不愿的走出来打招呼。
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认识的和面熟的,还有人站着。
苏卉脸上挂着礼貌又很冷漠的微笑,一一打招呼,“你好,学长,学姐。”打完招呼,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一隅,面带微笑,像常年参加公司聚会时的那种笑,疏离,陌生。
苏卉没有和那些人闲聊,有人搭话她也只是很冷漠的笑着,一言不语,两个人跟苏卉搭话之后,没得到回应,便没人再和她说话。
她乐得自在,各自都是陌生人,没有闲聊的必要。
其实来苏家的学生都知道,苏老师的一双儿女都很安静,话不多。她们都知道,苏家女儿很冷漠,少言寡语。然后她们不知道的事,苏卉也曾是个侃侃而谈,开朗大方的女孩。
没多久,她们便都告辞了,耳边没了小孩子的吵闹声,苏卉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终于不再觉得窗外的鞭炮声嘈杂,小孩子才是嘈杂本身。
此时已经一点多了,苏卉感到肚子饿,她边朝厨房走去,昨晚喝了一宿的酒,凌晨的烧烤她没吃多少,几乎一夜没睡,体力都消耗了,睡了一觉醒来,觉得肚子都快要饿扁了。她感到胃里在泛酸,她原本就有胃病,不能折腾。
餐桌上还有中午剩下的鱼肉,电饭煲里还有饭在保温,苏卉盛了一碗,打算将就着吃。
苏妈妈走进来,看见了她,说,“热一下再吃,大冬天的你怎么就吃得下冷饭菜呢。”她端起桌上的一盘辣子鸡丁放到微波炉里家加热。
苏卉随口边说,“习惯了。”
闻言,苏妈妈心疼的看着女儿,问道,“在外面累吗?”
苏卉放下碗筷,实话实说,“累。”
苏妈妈说,“想放弃吗?”
“不想。”苏卉摇摇头,目光坚定。
苏妈妈笑了笑。
苏卉是个固执的孩子,认定的事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除非她自己想清楚了。
就像沈泰森,喜欢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人劝过她,都没用,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才行。
苏卉端起另一盘菜,给妈妈拿去锅里热热,她站在餐桌旁,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问道,“怎么不喊我吃饭?”
苏妈妈头也没抬,娴熟的翻炒着锅里的事物,说道,“你不是一早才回来吗,让你多睡会儿。”
苏卉没说话了,站在那里等着吃饭。
吃过饭之后一直待在家里,确切的说是客厅里。
家里来了几个亲戚,都是些近亲,是很熟的亲戚,苏妈妈要苏卉必须在客厅里待着。因为苏致在房间睡觉,而温楠也在客厅里待着。
一位姑姑拉着苏卉的手,笑着说,“小卉呀,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啊?”
“上海。”苏卉微笑着答道。
旁边的婶婶问道,“有对象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苏卉连连摆手,“我有男朋友了。”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沙发对面的表嫂问道。
“不确定。”苏卉干笑着。
苏卉坐立不安,她最不擅长陪七大姑八大姨聊天了,聊来聊去都是些现实问题,还不如直接明着问,拐弯抹角的她听不明白。
初二这天白天,苏卉在家里陪着爸妈接待客人,到了晚上,一家人说要去爷爷家。
“快点起床,我们要去爷爷家。”
苏卉坐在床上,还有些睡眼惺忪,缓了好久大脑才开始运作。耳边传来客厅的声音,是苏致和温楠在说话。
苏致说:“我去叫她。”
温楠说:“妈刚刚去叫过了,等一下她应该会起来。”
苏致说:“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赖床。”
——小孩子还是那个在床上赖着的苏卉。
这是当年苏卉赖床,哥哥在客厅边嗑瓜子边说的话。
苏卉的思绪一下又飘远了,她记得高一上学期结束后的那个新年,她因为生廖颜言的气,失眠了,早上被妈妈叫了好几次都不起床,最后是哥哥将她叫醒的。
她记得那年,她遇见了沈泰森,跟他一起放烟花。
苏卉一下午都在客厅里坐着,送走姑姑婶婶之后,苏卉困得不行,跑回房间睡觉,一睡就睡到天黑。
苏卉没有再赖床,穿上衣服去洗漱然后跟着家人出门了。
现在的新年越来越没有年味了,回来过年的人也少,往常大街小巷都是人,现在却显得冷清。
对比小时候的过年。
苏卉家和爷爷家不远,父母每晚吃完饭散步都会走到爷爷家去,今晚便又要去爷爷家,而且还是一家子都去。
苏卉爷爷已经上了年纪了。
家里的小孩子很多,很吵闹,都是堂哥堂姐家的孩子。
有小孩子叫苏卉姑姑,喜欢向苏卉要红包,要苏卉手机借他玩。
苏卉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忘记是什么节日,她回到家乡,去了爷爷家,小孩子牵着苏卉,只要苏卉一个人陪她玩。那天晚上苏卉躺在床上和杨景初打电话。
杨景初说,“我姐家的孩子都上初中了。”
他问苏卉怎么想,苏卉说你喜欢孩子的话,我给你生。
那是苏卉第一次直面这种问题,杨景初说过两天我去你家玩好吗,顺便接你回上海,杨景初是北方人,同样是在上海打拼。
苏卉拒绝了,怕杨景初多想,她说:“我打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