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时停住了脚步,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雁子忙摆手说,“我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什么都不懂!”
我抬头正对上陈恪的眼睛,他却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问,只是盯着我等我的回答。
我努力找回脸上的表情,重新迈出步子回到餐桌上,努力忍着胸口散发出来的沸腾,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用极其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我大姨妈前几天刚走,前两天何瑞玲还拿了我不易受孕的检查结果来刺激我,如果这么容易就怀孕了,也不用何瑞玲折腾了我这么几年。”
那两个果然不在纠结于这个话题,陈恪往背后我爸的卧室看了一眼说,“伯父眼前的这个状况也不是个事儿,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说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我妈不在了,我和我爸只有彼此,能照顾他的只有我了。
饭后收拾完之后雁子进卧室和我睡一起,我给陈恪拿了被子铺在沙发上,他就在客厅将就一夜,给他铺被子的时候他突然按住我的手说,“程颖,我说过我们永远都是好哥们,所以遇到麻烦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不要再把自己弄得像现在这么委屈狼狈。”
我勾了下嘴角说,“放心吧,我会的。”
回到卧室里发现雁子已经睡着了,整个晚饭过程中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我靠在墙上,腿上好像被抽了骨头一样再也支撑不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其实刚才我说谎了,上次姨妈来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但上次和林峥上床我却记得一清二楚,就在这间屋子里,距离现在只有一个多月,这一个月之间外界天翻地覆,而我的肚子里却有可能悄悄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我却不自知。
最后我坐在地上抱住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之间,忍不住双肩微微抖动,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林峥,还为了命运对我们的捉弄。
第二天一早我将陈恪和雁子送走,便急忙回头在最近的药店里买了验孕棒。
因急于确认结果,我买了东西之后急匆匆往外走,结果一个不注意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手里的盒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忙说了一声对不起,正要弯腰去捡,一只手却先我一步将验孕棒拿在手里。
我身子僵了一下,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到那人的脸,第一眼没认出来,等我再抬头的时候成功扯出了一个笑容,叫了一声,“小舅舅……”
这人正是赵无恙,昨天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匆匆别过,只是没想到他还在这里逗留没有立马离开。
他低头研究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抬头看我,对着我笑了一下将盒子还给我,“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
我接过来道了一声谢,心中庆幸这不是一个爱管闲事儿的人,“确实挺巧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他很绅士地让步,一直走了好远,我还感觉背后有道视线如影随形。
回到家里我立马进了卫生间,眼睁睁地看着两条红杠杠越来越明显,才真正明白了那句打翻了五味瓶是什么意思。
心里有高兴也有茫然,更多的是心酸。
这个孩子我一直盼着他的到来,却在最不该来的时候硬生生地挤进我的生命里。
原本坚定要远离那个是非之地的决心再次动摇,孩子我是一定会留下来的,只是那也意味着我以后将和林峥继续纠缠不休下去,而那个安晓婵流掉的孩子又将是我们之间一辈子的沟壑。
我失眠了一夜,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这些年林峥对我的好,每每心软占了上风的时候,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对我的欺骗和隐瞒就阻挡不住地蹦入脑海中。
我考虑了两天终于下定决心,请了个临时工把我爸安顿好了,就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出了车站陈恪开车接我,刚出了出站口他就迎上来从我手里接过箱子说,“你要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或者让我过去接你也行啊,自己坐车多累,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我嗤笑一声说,“哪儿有那么娇贵?”
陈恪脱口而出,“还是注意点儿好!”
我抬眼看他,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立马岔开话题,“今晚住我那去吧,我那有房间。”
我低头说,“一会儿看情况吧,先送我回家一趟。”
陈恪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语带讥讽地蹦出来一个字儿,“家?”
我没有接话,一路上车里气氛凝固,到了我的小区楼下,我说,“陈恪,你能等我一会儿吗?我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能下来,雁子的小标间太挤了,你要真有空房间的话晚上去你那也行。”
陈恪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他哼哼了一声,“那别让我等太久了啊!”
我为了向他表达我的诚意,连那一小包行李都没拿,直接下了车上楼,等电梯的时候陈恪又跟上来说,“真不用我陪你上去?搬行李什么的,也算个免费劳动力。”
我说,“不用,我就上去拿点儿证件,马上就下来了。”
他晃了晃手机,“那要碰上麻烦了记得叫我上去。”
回自己的家里能有什么麻烦,陈恪没有明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林峥纠缠起来了他来打架帮忙,我嘴里敷衍着就进了电梯。
我挑白天过来就是为了避开林峥,虽然已经决定和他好好谈谈不瞒着他,但我也要给自己一个缓冲的余地,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家,而且不止他一人。
我用钥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