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廷可以说恨不得将眼睛抠出来,粘在陆昭锦身上。
这样才能让他看清楚,这是不是他心思单纯,活泼善良的,小师妹。
这样一个精于算计,可以说是步步心机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小师妹吗?师傅走这一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如叶幼清所说,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女人。
如她自己所说,她也是一个,将皇帝太后所有人,甚至连她自己都算计进去的女人。
陆昭廷有那么一瞬的失望,小师妹,真的长大了,长成了他和她都不愿意看到的那样。
“真是好一出休夫计。”叶幼清鼓掌,他说:“从头至尾,都很漂亮。”
“如果我现在抢你出去,只会闹得更没脸,你连我最后的选择都设计好了,是吗?”他问。
“叶世子过奖了。”陆昭锦转了转手腕,依旧没能挣脱叶幼清的手,“至少我没算到,你还是不肯松手。”
叶幼清放声大笑,肆无忌惮。
“我当然不肯松手!”他凤眼眯得狭长,有那么丝魅惑,和危险。
陆昭锦脸色有些难看,她适才只是在嘲讽叶幼清。
被女人休了,他还上门抢人,那才真是没脸,现在丢下一封休书说早就写好了,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叶幼清那么要脸面的人,不会……不会与她赌一时之气,为自己换一个死皮赖脸毫无男子气概的名声吧。
他还想不想在那群狐朋狗友堆里混了?
“你的确是什么都算的透彻,但还是漏算了一点。”叶幼清声音拉长,故意吊人胃口,“那就是小爷我。”
“故意让陛下告诉我被休的事,激怒我,好让我当庭认下陈锦嬛的婚事,你就是算准了即便我想透其中关窍,也忍不下这口气,必定会答应婚事。”叶幼清勾起一侧唇角,邪肆的模样不输五皇子,“可你,只料到了一半。”
“你没答应?”陆昭锦瞪大了眼,“不可能,你若不应,陛下不会放你出来的!”
叶幼清满意地看着女孩在惊讶的模样,猛拉一下将她拽近身前,“陆昭锦,我们赌一赌。”
“赌什么?”
“赌你猜不到。”叶幼清自信地挑起左边眉毛,“猜不到,你就给我乖乖回去。”
陆昭锦盯着叶幼清,皱起了漂亮的眉头。
他到底在搞什么?
叶幼清不答应就是在表明叶家要站队太子,所以拒绝陈家,皇帝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必定会继续施压。
可他答应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回去。
他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女孩子小巧的鼻子也开始皱了起来,看到叶幼清心情舒畅。
这两个月来,他可没少被陆昭锦设计,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如今真相大白,也该他算计算计这个女人了。
“就这么定了。”叶幼清霸道地敲定,总算松开了陆昭锦的手腕。
他伸手在半空点了点,眼神挑衅,似乎在提醒陆昭锦,别忘了。
云澄说的没错,陆昭锦是个聪明的女人,很不好对付的那种聪明女人。
然而,征服一个聪明女人的办法,就是用智慧,让她彻底臣服。
小霸王离开了。
一群堵在昳容阁门前看热闹的人也沸沸汤汤地打听起来。
没有吵闹,没有抢人,更没有休书。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世子爷急匆匆策马而来,就是为了看看世子妃,呸,陆大小姐不成?
“哎哎!有人出来了!”挤在门口有眼尖的嚷道:“端了个牌子。”
“兹有陆门医者行四,承继祖业,开堂行医?”有人对着刚立出来的牌子念到,洋洋洒洒十数行,众人不由楞住。
“陆大小姐要开堂行医了!”
一阵风似得,满城皆知。
“一个女人开堂行医?不是说她连个伤寒都治不好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陆大小姐的牌子上写了,非疑难奇症者,请移步陆家药行,人家不治。”
听的人傻眼了,敢情人家陆大小姐学的是疑难杂症,所以不通寻常小病?
“那牌子上还说了,她啊,每日只接一人一症,收奇珍异宝,寻常金银俗物,是作不得诊金的。”
“这么多规矩?”那人挠了挠后脑勺,兴趣更大了,“那她只好过谁没?”
“当然没有啦!也不知道谁,会成为这第一个呐。”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堪称勇士。
但勇士绝不是总有的,陆昭锦开堂三日,无人上门。
她却不急。
“时候未到,师兄不必着急。”女孩子检查着陆昭廷寻来的各种草药幼苗,随口应着。
“嗯,对了,你让我看着的陈家有动静了。不过也确实奇怪,陈家真的不知何时起就偃旗息鼓了,好像在尽力缩小人们对陈锦嬛婚事议论的兴趣,挂好的灯笼也换回了原样,倒是叶家却挂上了大红灯笼。”
女孩子检查幼苗的身形一顿,“这个叶幼清,到底闹得什么主意。”
“好了师兄,我想先一个人想想,你先继续注意着吧,对了,上门求医的人,就在这几日了。”
“好。”陆昭廷应下,有疑惑地嗯了声,难道小师妹早就料定这个人了?
也对,按小师妹的脾气,怎么可能做无准备的事。
开堂行医这件事发酵到今日也的确该有个结果,否则过几日人们的兴趣退了,这番造势只怕就没什么效果了。
昳容阁这几日虽然依旧人来人往,但祛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