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一支冷箭,许承业直接慌了神儿,他没有时间做出躲避动作。
嗖……噗!
利箭射中他头戴的文士巾文士巾,穿透发髻留在上面。
由于惊慌失措,他正在吹奏的曲子就此中断,负责防守的士兵随即消失。
秦墨收起毛笔,赢了。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他们和许承业一样,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许承业是最不甘心的那个人,前面三个回合都是他主攻,虽说没能占据上风,却也牢牢控制着比斗的节奏,刚刚换成守势,就被秦墨抓-住机会,一招制敌。
新晋童生战胜试前秀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家是不会相信的。
只有担任裁判的秀才尚能保持淡定,他咽下一口唾沫,大声宣布:“比斗结束,胜利者为秦墨!”
许承业很想大声反对,他心中不服,输给一个新晋童生,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搁?
之所以厚着脸皮挑战秦墨,一是为了给弟弟报仇,二是帮许家找回脸面,现在非但没能得偿所愿,反而让自己颜面扫地。
贺昶笑了,说:“子翊的这一招‘明枪暗箭’用的很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我信了,你果然教的很好。”
古孟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教过他‘明枪暗箭’。”
“你确定?”贺昶瞪大眼睛。
“十分确定!”古孟正色道:“四个字的【连字成兵】,我只教了他‘一夫当关’,很显然这招‘明枪暗箭’是他自己悟出来的。”
贺昶深吸一口气,沉声说:“仅仅两天的时间,子翊不但掌握了【连字成兵】,而且还能自学一招,最重要的是打败等级超过自己的试前秀才,他简直就是个天生的书道文士。”
古孟抬头看着贺昶,欲言又止。
比斗结束,面对越来越多的嘲笑目光,许承业转身就走。
“喂,就这么走了吗,不说点儿什么?”秦墨出声将他喊住。
裁判附和道:“是啊,整个县城都知道你们的这场比斗是为了什么,许承业你输了,是不是该兑现之前的诺言?”
许承业气的胸口一阵起伏,他接连深吸几口气,慢慢的转过身来,咬着牙说:“秦墨,你赢了,我们许家会遵守诺言,不再找你的麻烦,否则天理不容。”
说完,他快步离开。
秦墨耸耸肩,同窗们纷纷围过来,向他道贺。
……
下邑县城,鸿宾客栈。
张文启住在最好的一间上房中,已经是第七天了。
他曾在家族长辈面前夸下海口,说一定会打败秦墨,获得进入圣塔悟道的名额,但最后以失败告终。
为了这个名额,家族先是转动用关系,把他从南京府文道学院转入下邑县文院,而后又定制长歌春秋笔、大汉前将军印等物,耗费颇大。
可最后的结果是,张文启两次输给秦墨,没能获得名额。
他觉得没脸继续混迹在下邑县文院,更没脸回去见家族长辈,便住在了这里。
一名书童模样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满脸激动的说:“少爷,好消息啊!”
“能有什么好消息?”张文启已经彻底颓废了,抬起头看了书童一眼,哼道:“除非爷爷亲口说不处罚我,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算不上好消息。”
书童笑着说:“许承业挑战秦墨这件事您是知道的,您猜结果如何?”
张文启没好气道:“用得着猜吗,肯定是姓秦的小子输,姓徐的是试前秀才,对付一个新晋童生绰绰有余。”
书童摇头,正色道:“错了,赢的是秦墨,许承业输惨了,许家这次算是彻底丢尽了脸面。”
张文启闻言,眼睛突然一亮。
既然试前秀才都不是秦墨的对手,那我这个新晋童生输给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理由合情合理,家族长辈便不能责怪自己。
书童笑了,说:“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回南京城了?”
张文启瞬间恢复之前的自信,挺胸抬头说:“当然,你马上去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出发。”
……
三月二十,旬休。
已近春末,温度升高,空气中多了一丝燥热。
县文道学院里静悄悄的,连听泉草庐也是一样。
秦墨一早出发去往穆阳镇,这是他成为童生之后第一次返乡。
因为家徒四壁,而且父母双亡,加上他的灵魂来自现代,也就没有所谓的思乡之念。
这次回去的目的是看望堂叔秦朗一家,之前的五年间,只有秦朗一家时常接济秦墨,虽说只是送些粮食、蔬菜等粗鄙之物,但至少没让他饿过肚子。
做人要知道感恩,亦正是因为这一点,秦墨在考中童生之后,会把十亩地转为秦朗租种。
马车停在镇子的主街上,当他拎着点心走下来的时候,众人看他的目光和之前大不相同,以前是嫌弃,现在是羡慕。
双甲童生的名头,加上被博士、学正看重,甚至跟县尊大人都攀上了关系,随便一条拿出来,都足够让这些土包子们眼红耳热的。
他未做停留,径直走向堂叔家。
转过一个胡同,他看到两个孩童蹲在地上争吵,谁都不肯让步。
定睛一看,他们正是秦朗的两个儿子,大的叫秦壮,今年十三岁,小的叫秦汉,十一岁。
地面上,用歪歪扭扭的线画着一副象棋棋盘,以砖块、石子和大小不一的木头充当棋子,俩小子因为象能不能过河发生争执。
秦壮坚称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