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三更。梦白还没有要睡的意思。灯盏依旧,安静如水,只有偶尔的书页翻动之声。
轻歌的屋子其实相当宽阔奢华,梦白占据的小南屋离她的床榻很远,理论上讲梦白和轻歌的生活完全不会相互影响。可问题是,那里住的是梦白啊。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轻歌只觉得自己的感官变得出奇的敏锐。梦白那边传来的丝毫动静都会让她心惊肉跳。
自梦白搬来轻鸣院,疏桐和妙灵就自动退散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只是偶尔冒出来刷刷存在感,俨然已经把她卖给了梦白。“这两个卖主求荣的小妞!”轻歌在心中腹诽。
轻歌现在又困又兴奋,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她忍不住说。
“吵到公主休息了?对不起。”梦白快速将灯熄灭。那边顿时安静。
月光清亮,在两个屋之间投下一片格子形状的银白色阴影。轻歌看着这片景象,有些出神。
“你真的要常住在这里?”轻歌忍不住问。
“当然。”梦白的回答相当简单。住到别人家里,不得先问问主人是否同意吗,哪有趁主人不在家自己毫不客气的搬进来的。还一副理直气壮的住到她的闺房里。
“为什么非要住我房里?”
“只有这里,没有人打扰。”
“敢情你是把我当盾牌了。”轻歌撇嘴,讪讪的说。
“梦白也是来伺候公主的。”梦白将“伺候”两字咬得死死的。
轻歌满脸绯红,估计,整个宫中现在都知道梦白在贴身“伺候”她了。他又在算计她,利用她。
“你是皇后的人吗?”她蓦然问出这个问题。不想再和他猜谜和算计。
梦白沉默片刻:“不是。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是。”
轻歌嘴角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好。”
他说了,他不是,如此就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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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外面的鸟儿已经叽叽喳喳的开始寻食了。一张绝美精致的俊脸出现在轻歌头顶。
“公主,早安。”梦白露出杀人不偿命的微笑。
轻歌倏的将头蒙进被子,脸开始发烫。他居然这么早就起床了,自己的丑样子被他看了个遍。
“疏桐呢,我要疏桐伺候我起床。你先出去。”轻歌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说。
梦白看着她像只柔软的小猫,一骨碌钻进被子,忍着笑意说:“公主不必害羞。疏桐和妙灵以后不负责公主房里的事了。就让梦白来伺候吧。”
他昨天说的是认真的?
“师傅,别闹了。”轻歌露出小半张脸,一双大眼无辜又惶恐,无奈的说。
每次轻歌柔柔弱弱的叫一声师傅,梦白就会收起那幅诱人犯罪的神情,调回正常模式。这一次也不例外。
梦白收敛脸上的笑意,霸气的挑眉说道:“我不可能让他们再踏进这间卧室。”
轻歌长叹一口气,“好吧,我自己来,不用劳驾师傅。”原来是把她当做了幌子,掩人耳目。那她岂不是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轻歌脑中浮现出一些画面。“咳咳,人家说的是梦白在宫中的谋划,”一个小小的轻歌从心里冒出来。
“戏还是要做全的。”梦白替她掖了掖被角,把她裹得像个蚕宝宝。就听见妙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公主起身了吗?”
梦白转身,微笑开门,从妙灵手中接过铜盆,柔声说到:“多谢。”
“不,不用谢。”妙灵细声细气的说,逃也似的跑掉。
这个妖孽满世界放电!
梦白将洗漱用品搬来,轻歌已经麻利的起床,穿好了衣服。
轻歌看着镜中头发像鸡窝一样,眼睛浮肿的自己,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为什么这个鬼样子要被男神看见。轻歌正纠结着,就从镜中对上了梦白一双眼角微翘的丹凤眼。如水的目光快要把轻歌淹溺了。
“公主请洗脸。”梦白一手拿着毛巾,一手轻轻一带,轻歌就坐在了圆凳上。一张温热的毛巾附在轻歌脸上。梦白力道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脸。
轻歌仰着脸,享受着这一刻,竟不想把他推开。这样的梦白,谁能抗拒得了呢。他可是梦白啊。把皇帝皇后都玩得团团转的梦白,现在却像小媳妇一样在给她洗脸。
“你以前也是这样伺候俪嫔的吗?”轻歌蓦然问出这一句。
梦白的动作微微一停:“她不需要我伺候。”
轻歌听得心中一甜,梦白对她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也给你修一座竹园,你就不必挤这我这里了。”
“不行。”他就是为了住到这里才把俪嫔遣走。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本能趋势。他只是觉得想做,就做了。他并没有意识到向来谨慎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任性了。
轻歌赧然,“那我要装一个门。”
“不行。”
见轻歌瞪眼,梦白补充道:“会让人起疑。”
“你究竟想怎样啊。”轻歌跺脚。
他想怎样?他只想这样近距离观察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而已。
“公主请去前厅用早饭吧。”梦白专制的结束了这此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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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梦白来到轻鸣院之后,便一刻不停着跟着轻歌。吃饭伺候,午睡伺候,连如厕也想伺候。吓得轻歌赶紧关门。
坐在马桶上,轻歌不断叹气。这可怎么办,梦白一根筋起来,真是要命。
刚出厕所,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