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好的清晨,轻歌从纷乱的睡梦中猛然苏醒。浑身已然被汗湿透。
妙灵推门而入,“公主,您醒啦”,说着就要伺候她起床。
一切如常,仿佛昨夜又只是经历了一个噩梦。轻歌摩挲着自己冰凉的指尖,那触感,还鲜明的留在上面。怎么可能是噩梦?
昨夜,她喉咙不知怎的,就失了声。正想跑下榻去叫妙灵,却被一股力量生生的缠住了脖颈,那束缚均匀,缓慢的向内挤压,她还没看清“轻歌”是怎么做到的,便失去了意识。
妙灵并未察觉轻歌的异样,勾起了帘子,就来给她更衣。手刚一触到她胸前的锦扣,就停了下来。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妙灵睁睁的看着轻歌的脖颈。
轻歌心中一紧,迅速下床奔到镜前。当她看见镜中的自己时,竟避开了眼神的对视,目光向下,白皙的脖颈上一圈整齐得如被刀切过一样的红色勒痕,醒目狰狞。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上那条痕迹,这便是那人留下的痕迹,像一个宠物项圈带在脖上,并无痛感,但让她说不出的难受。
“公主,昨晚给您更衣时还好好的,这是何时弄的?”妙灵着急的说。
“疏桐在哪里?”轻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
“她,还被您锁在柴房里呢。”
不是疏桐?又或者,她还有同谋?
“昨晚,那鬼,又来了?”妙灵小心翼翼的问,害怕的瞥着房间各处。
轻歌不答,直奔柴房。打开层层大锁,这才再次见到疏桐。
眼下,疏桐正蜷在最远处的角落里,身上披着些稻草。虽是初秋,夜里也有些凉了,这里没有御寒之物,她又一天没有吃饭,也顾不了许多,只能将散乱的稻草披在身上。
此时在轻歌眼中的她,只放了这一天,就如霜打了一样,失去了少女的神采,嘴唇又干又白,头发衣裙脏乱不堪。可她身上的稻草……轻歌在心中记下一个念头。
没有再问疏桐任何问题。轻歌又迈出了柴房,吩咐将疏桐继续锁好。
很显然,昨晚不是疏桐。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从锁住的柴房中跑出来,吓了她之后又跑回去,还能自己把门锁住。
只能是另有其人,并且是个高手。她脖颈上的痕迹,不是普通人能留下的。不是疏桐,又会是谁?
轻歌的脑中仿佛装着一个被猫玩过的线团,想要理清,又有些烦躁。
这一次,那人已经不满足于在她眼前晃悠,而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她”完全可以杀了她,可是只留下了项圈一样的印记。
她有一种直觉,这两次的“轻歌”有些不同。可是究竟哪里不同,她也说不清楚。
见到轻歌蹙着眉,沉默不语,一旁的妙灵提醒到:
“此事可要禀报皇后娘娘?”公主被伤,如此严重的事隐瞒不报,做奴才的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要。”轻歌一口否定。且不说皇后视她为眼中钉,她本身就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不知因为什么才穿越而来。而装神弄鬼的这人正是已经察觉了这一点,才会弄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来刺探她心底的秘密。
如果被他们查出些什么,她的处境将更加危险。因此,这件事只能由她秘密调查,连梦白也不能告诉。
梦白如果知道此事,必然很快就能查清真相。而轻歌的秘密也将摊晒在他面前,届时,他还会如现在一般对自己吗?
轻歌拍拍脑袋,这种时候怎么还能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回到主题。所幸目前除了妙灵,还没人知道端倪。昨天关疏桐的时候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却并没有提闹鬼的事,只是说疏桐为了取悦公主,给公主滥用了伤身的香料才被关。
打定主意,轻歌冷冷的说到:
“我并无大碍,此事不可外传。我如果听到外面有风言风语。就把你赏给小白。”
“奴婢知道了。”妙灵低头答到。
这是轻歌第一次威胁人,对象还是朝夕相处,最信任的妙灵。毕竟有些不忍。可出了这事,连着两天,妙灵睡在春凳上都毫无反应,这一点,很难让人不产生怀疑。
找了个借口,把妙灵支走,轻歌独自一人一边思索着,一边在院中慢慢的踱步。将整个轻鸣院都仔仔细细的走一遍。每一条可以通向她的卧房的路,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这轻鸣院也并不大。轻歌住着坐南朝北的三间正房,一条小径往北通向妙灵和疏桐住的小暖阁,两个嬷嬷和厨娘住在稍远的独立小院,四个小太监住在离正房最远的一排下人房里。
四个小太监住在一个屋里。少了谁,很容易被发现。目前这四人都没有异常。因此,轻歌断定他们四人的嫌疑最轻。
两个嬷嬷和广娘虽然住在同一间小院,却是有独立的房间。更不容易被人察觉。
李嬷嬷来她这之后,就是个光吃饭不干活的闲人。有着皇后的背景,谁还敢用她,轻歌也无心做内部斗争,索性就当没她这么个人。就这么晾着她。
孙嬷嬷年事以高,毕竟是母亲身边伺候过的人。轻歌给她的任务就是平日把自己照顾妥当,看着李嬷嬷别使坏,全当是在这养老了。轻歌如何也不相信她会背叛自己。可是她年轻时是明明是皇后中用的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偏向了母亲一边。让人难以琢磨。
对于广娘,轻歌了解得不多。但看着小白毛皮油光水滑,精神抖擞,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