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清晨,空气难得的清凉。轻歌由哑巴领出了天牢。转而哑巴又将她又交与了一个小太监,久违的阳光之下,两人默默的走在寂静的宫道上。
穿过重重宫门,来至一间气宇轩昂的大殿,殿上悬挂匾额,草书几个大字“清华殿”。
轻歌抬腿跨过门槛,便看见身着明黄色常服的皇上已经稳坐在正中的金色宝椅上。左侧坐着垂目缓慢捻佛珠的皇后。右侧一张长木桌,坐着一个头戴官帽身穿官服之人,手中握着惊堂木,那便是今日的主审——崔戴。其余还有嬷嬷,太监,羽林军等一干人等立在这几位身后。
厅堂的阴暗角落处,一块黑色幕布遮蔽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硕大箱子。箱内似有活物蠢蠢欲动,时不时的摇曳着沉重的幕布,呼之欲出。
“你叫什么名字?”座上的皇帝神色轻松,像是在拉家常一样的问她。
这个开场气氛平和,让轻歌稍稍心安。宝座上这具身体的父亲面目慈祥。年近不惑,微微发福,浓眉大眼高鼻梁,五官因略带皱纹而更显柔和。不算威严,却也庄重。
“我叫轻歌”,她声音清亮的答道。
“放肆!胆敢跟皇上回话不加称谓……”一旁的皇后,从她进门开始,就用目光对她进行各种挑衅和凌迟。轻歌刚说一句话,她就像点着了一样。只是话还没说完,皇上一抬手,她就噤了声。
轻歌诧异,这也太训练有素了吧。
“轻歌?”皇上喃喃念道,又问:“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我母亲。”
“你母亲是谁?”皇上又问。
“苏鱼婳。”
“那你父亲又是谁?”皇帝眼神凌厉,似要把她看穿。
“轻歌不知。从小和母亲生活在冷宫,并未见过父亲。”轻歌嘴唇轻颤,显得楚楚可怜。
“你母亲从未提起过朕?”皇帝脸色沉了下来。
轻歌眼珠一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提起过,皇上若问提起什么,自己也答不上来。说没提起过,这公主还想不想当了。
思索一瞬,细长的手指伸到发间,将头上的金龟蛊摘下,如瀑的青丝顺流而下,柔软的披在肩上,整个人更显娇小温婉,说到:“母亲从未向我提起过,却总是痴痴的看着这颗宝石,不住的淌泪。”
“婳儿。”皇上怔怔的看着散发的轻歌,眼神突然炙热起来。不像是父亲对女儿的怜爱,更像是……他不会把自己当成了婳嫔了吧。
她急忙的将金龟蛊捧在手心,一步一步朝着皇上的方向走去,想要提醒皇上,她是轻歌,不是婳嫔啊。“这便是母亲留下给我的,她说它能带着我找到父亲。”
那蛊虫自从她昨天从梦白手里接过,便死了一般,六腿蜷缩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僵硬。她一度认为这也许不过是个装饰品。此刻离得皇上越近,那虫子的足似乎微动了一下。轻歌双手举过头顶,献给了高高在坐的皇上。
皇上目光触及到闪着流光溢彩的虫蛊。只见它几只腿脚一阵挣扎,翻身而起,便飞向了皇帝。落在皇帝手臂上,寻找着母蛊。
“这果然是朕赐予婳嫔的金龟蛊。这只子蛊,离了母蛊已沉睡多年,如今又苏醒了。”皇帝清醒过来。一脸欣喜的看着轻歌。
“这蛊是埋在婳嫔体内的,你如何能得到?”皇后冷声问。堂堂一国之君,竟用下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控制女人,让皇后脸上也无光。
轻歌一愣,梦白并没告诉她如何得了这个东西。没想到,竟然是在婳嫔身体内的。
“你说婳嫔天天望着这蛊流泪,分明是在撒谎。”
轻歌一惊,原来皇后早已看穿了她。再看皇帝,虽然还未发怒,却也在等她的答案。
轻歌挑眉,冲着皇后开口道:“在不在婳嫔体内,皇后娘娘不是最清楚吗,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不是在掘坟挖尸吗?”
皇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如何?”皇上也看向皇后,冷冷的问道。
轻歌看着一脸冷漠的皇帝,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必定是早就知道皇后挖坟的事,却毫无作为,瞬间觉得他对婳嫔的感情,也不过是惺惺作态。
“并未见到。”皇后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绢帕说道。她不敢说出尸身被劫的事。因为她始终没有查清楚,是谁为之。
“如此便是了,婳嫔乃天灵之女,能掌领百兽,区区一个金龟蛊,又有何难。”皇帝自言自语道。这金龟古是由绿金龟制成,中蛊之人会失了心智,一心只想留在拥有母蛊的人身边。当年他也是迫于无奈,才用了这样的方法控制住婳嫔。或许,婳嫔已经能解开这蛊,或许留在这里是因为对他还有情。
轻歌心底稳稳的觉得这亲认得八九不离十了,却又暗暗的替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高坐在宝座上的两人,衣冠楚楚,面目慈善。内心里却如同黑暗地穴里的蚂蟥,阴暗贪婪,让人不齿。
“既然天灵之女,能掌领百兽。最好的证明方法,便是让她驭一驭猛兽。”
皇后手上的绢帕一挥。角落里高大的柜子旁站着两个小太监,一把扯下那块黑色的幕布。
黄金色的巨大囚笼闪闪发亮,笼内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散发着强大戾气的……狼,鈷蓝色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她。
原来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天灵之女能驭兽这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一种说法,传说中天灵之女能使用法术和百**流,还能掌控百兽的行为。经历数代的繁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