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钰此刻眼中的惊喜,就跟姜婉昨日听到柳兴怀的话时如出一辙,姜婉很理解他的心情,等他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了,这才道:“侯大人,为了确认东西是不是还在那儿,我们要尽快找人去挖挖看啊,此事宜早不宜迟。只是李时献恐怕早就知道了跟我说这消息之人很可能知道东西在哪儿,即便已经过去两个月,怕还是盯着那边,因此动手的时候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侯钰郑重道:“这点我也明白,这事我再去找人商量商量,总要避开李时献的耳目,今后打他个措手不及才好。”
姜婉赞同道:“正是如此!”
李时献可是老狐狸,就算他抓不着拿走东西的人,可一旦他明白吴勇手中的东西到了另一个人手中,他恐怕就会做好最充足的准备,到时候即便有这些证据,要扳倒他估计也要费一番心力。所以,最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那些东西,随后突然发难,杀他个猝不及防。
“此事姜姑娘已经说给裴大人听了吧?”侯钰道。
姜婉摇头:“我怕他那边会有李时献的人,而这事太过要命,绝对泄露不得,因此暂时还没跟他说。”
侯钰点头道:“姜姑娘的顾虑也有几分道理……”他想了想,说道,“若有机会,我会同他说的,若没有,这事我便自个儿想办法去做了。”
“侯大人,你一定要小心些。”姜婉郑重道。她的未尽之言是,他要是不小心点,被李时献发现了端倪,到时候他自己倒霉了不算,还要连累不少人。
侯钰也是一脸凝重:“姜姑娘放心,我明白这事有多重要。”
可以说,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二人说完正事之后,侯钰就匆匆离开了,之后他还要找人布置,用最合适的方法将东西取出来。
姜婉又坐了会儿,这才回祥云阁去。
絮儿之前被姜婉支开了,但她知道姜婉要见的人是谁,因此欲言又止道:“姑娘……你是不是跟侯大人……”
姜婉看她纠结的脸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想什么呢。我跟侯大人是君子之交,你别看到个男的就觉得我跟他有什么。”
絮儿连忙摆手:“不,不是,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侯大人挺好的,侯姑娘也很和善……”
“再好也跟我没关系啊。”姜婉笑着摇了摇头。
见姜婉似乎并没有想再谈他的意思,絮儿赶紧闭嘴不再说了。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姜婉却似乎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压抑。侯钰派人过来跟她透露了一句:东西已经拿到,姜姑娘请安心。
姜婉一直都知道侯钰那边其实不只是侯钰一个人的力量,只是侯钰跟裴祐的联手,为怕人多嘴杂,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已。侯钰身后,其实站着的是对抗李时献的一些隐秘力量,只因为李时献势大,他们不好太过光明正大,但也总有些人敢正面与李时献对抗,有些人被李时献抓到个由头贬官了,有些人他甚至还看不上眼,懒得动他们,还有些人因为跟皇亲国戚沾点故,他不好动手,然而总会给人时不时使个绊子。如此一来,朝堂上敢明面上反着李时献的官员,就越来越少了。
而裴祐那边,也让人来了个消息:暂时先不过来了,成败在此一举。
反倒是不该来的人,那个阴魂不散的李懋,又一次出现,试图挑起她的恐惧。姜婉表面上做出极为慌张惧怕的模样,然而心里却在冷哼:你和你爹都要完蛋了你知道吗?
九皇子最近接待的使节团来自西边一个叫邺的小国,邺国使节团刚开始那段时间还是很安稳的,毕竟朝觐大国,总不能惹出什么祸事来,然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使节团中的部分人就开始在京城之中惹事了。
姜婉这边倒是没有倒霉被使节团的人盯上,但街头巷尾的流言当中,她听说有酒楼倒霉被使节团的人酒后发疯给砸了,还伤了人,只是因为他们是使节团,大宋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再加上内阁也明确表示要让使节团感受到家的气氛,酒楼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如此几次之后,使节团的人就知道在大宋乱来不会有什么惩罚,大宋国家虽大,可大宋国人个个孬种,根本就不敢引战啊!因此之后使节团变本加厉,让京城的百姓颇多怨言。
原本使节团将在五日内离开,等过了这几日,一旦使节团离开,大宋都城又会恢复以往的热闹繁华,使节团的影响渐渐就会消弭。然而,或许是觉得快走了,再不大闹一场就晚了,也仗着内阁对他们的纵容,使节团的人变本加厉。
这个时候,还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将会是一场政变的□□。
事情的起因本来只是众多使节团闹出的腌臜事的其中之一。使节团中的一人比较好色,不过他也知道分寸,只敢调戏民女,没胆子对官员家眷下手。这他又调戏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是普通人家,被调戏了之后羞愤难当,竟投湖自尽,虽然人没死,但却躺在床上生不如死。这事被愤怒的官员参到朝廷里,却如同往常一样被内阁压了下去。
然而这位被调戏的姑娘,她的娘正是皇上最近新宠的李婕妤的乳母,李婕妤自小丧母,对这位乳母极为敬重,得知此事之后,就在皇帝面前哭诉。毕竟是新宠的女人,听她哭成那样也是心疼,皇上就过问了此事。司礼监一二把手都是李时献的人,自然想办法帮着圆,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三把手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