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意山痛得连喘气的劲都没了,下唇瞬间被他自己咬破,腿间很快就湿热一片。与此同时,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开始从下方蔓延开来。从这御用马鞭的鞭柄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起,就好像有人用被污血浸湿的湿油布强硬地掩盖他的口鼻,剥夺他的呼吸,带来除了疼痛以外的绵延不断的绝望与窒息……
“很痛么?”
洛帝只将鞭柄勉强塞入一半后便停下了动作。他略微倾斜着戴着累丝嵌玉金冠的头颅,用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徐意山通红的脸颊,又低声问了一遍:“很难受?”
徐意山此时正经受着最难忍的酷刑。他体内的鞭柄只能带给他无尽的痛苦,非但丝毫不能缓解药效,反而令他身体的不适加剧,变得更加难以压抑。恍惚间他听见洛帝在他耳边说:“戚家为什么要让你易容后入宫,说清楚了朕就喂你解药。”
他使劲眨了眨浸着汗水与泪水的眼睛,从喉间硬生生逼出一个“滚”字。
“滚?”男人笑了,“朕要是走了,你体内的鞭子怎么办?”
“死……”
“你总是动不动就提‘死’字,无趣至极。”洛帝扯平了嘴角,用力地将马鞭拔了出来,极嫌恶地扔在地上,撇着嘴角冷淡道:“真脏。”但当他低头看到“顾思书”惨不忍睹的下/身,还有鞭子上那些刺目的血迹时,又一下子皱起了好看的剑眉:“你只要招了,朕就让你离开这里。”
“我……脏?”徐意山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满载着痛苦的星目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不如你……”
洛帝听罢,伸手狠狠地捏住他仍旧有些错位的下巴,冷笑道:“看来你还没有痛够,朕真是白心疼你了。”说完,他就着单手搂着“顾思书”的姿势,伸长了手去解后者身后的绳结。徐意山十分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细长的利器在自己的手腕上割着,冰冰凉凉,偶尔轻轻划过皮肤,便会加重身上的疼痛与四周的血腥味。身旁男人湿热的鼻息肆意地喷洒在他的颈侧边,这让他无比想要张口去咬近在咫尺的肩膀,可是嘴上却丝毫使不上劲。洛帝见他微张着嘴,便趁机将舌头伸入他口中,似**又似惩罚地使劲搅弄着,不断舔舐着他洁白整齐的齿列,最后离开他的嘴唇时还依依不舍地咬了他的下唇一下。
徐意山不知道被他强吻过多少次了,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愤恨、恶心到了极点――但却无能为力。他的下巴之前才被洛帝卸掉了,刚被接回来还没多久,能勉强说话都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发力去狠咬这人的舌头。更令他心里发冷的是,狗皇帝这次的吻法居然和十五以前吻他的时候有些相似:他从中体会到了深深的占有的意味,简直就像是要活吞了他一样。
可是,十五,或者说是淮王,真的想过要占有他吗?那人就像是一个无情无欲的假人,除了对皇位充满热忱之外,对待其他的任何事物都显得十分冷漠。不,也不完全是这样。当那个人脸上戴着“十五”这个面具时,徐意山觉得他似乎是正常的,像极了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所以自己才会对那样的他有所惦念。
那是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还称不上是爱慕的难言的挂念,虽无望且矛盾,但他至今却从未后悔过。
那么,当徐意山在今生最大的仇人的怀里受尽折磨的时候,“十五”又在做什么呢?
夜深人静。
深蓝色的天幕上渺无星辰,干净得像刚被洗浣过的绸布,只是在边缘处精细地绣着一轮接近圆满的月亮。月色淡淡,夜空辽远。也许,唯有晚归的夜行人才能欣赏到如此迷人的夜色,尽管他的步伐已近踉跄。
只是在这世上,明月常圆,人却难以团圆。此时正无奈地欣赏着圆月的夜归人,正是对团聚求而不得的失意人――淮王。
只见淮王紧按着自己受伤的腹部,一下子跌坐在了秦府的侧门门口。他借着头顶的孤盏灯笼发出的黯淡光芒,逐渐看清了自己右手手臂上的毒素――它们已经完全蔓延过了手肘。这些黑色的毒素在他的血脉中正像滕蔓一般张牙舞爪地继续往上攀爬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片刻,他极厌恶地闭上了眼睛,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去,吹响了一直紧握在手心的袖珍哨笛。
“阿淮,就算你能瞒过手下的所有人,也绝对骗不了我。”孟惊鸿噙着眼泪跪在榻前,手指僵硬地抓着王爷的被角。他的发髻已经乱了,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下面也生出了两片憔悴的青影。他抿着唇,微垂着眼,掩盖住眸中嫉妒的神色,低声道:“你今天一定去皇宫里见他了。我听说……听说他被关进了牢里,所以你是单枪匹马地去救他了么?”
燕安淮瞥他一眼,说:“本王正有要带人进宫去营救他的意思。你若是有空,就帮我多准备些易容吧。”
“你明明已经去过了!不然你怎么会毒发,还会伤成这样?”孟惊鸿提高了声音,“你方才没有看到梓安都已经哭成泪人了吗?殿下,你这样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可有考虑过我们这些死心塌地追随你的下属?”
“惊鸿,”淮王咳嗽一声,将喉间泛上的腥甜压了回去,才哑声道:“这件事你和梓安务必帮我瞒住辜幸他们。我今天在徐意山面前逞强过头了……没有说动他。等明天,务必要将他打晕了带走。”
“他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吗?”
“嗯。”
“那他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