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林子,树木不多,草倒是长得茂盛。
两匹马正慢悠悠走在绿草间。
迎面吹来的风,吹起了陈光的头发,他拨弄了一番,叫道:“吁……”胯下骏马停下,后面跟着的一人也跟着停下。
“二爷。”
陈光应了一声,道:“走了这么久了,我要方便方便。”
他下马来,找了棵大树,就地解决,男人就是这点好,要是个女人,非得跑远了,找个树木浓密的地方,遮遮掩掩的半天都搞不好。
“吴鑫啊,咱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那做侠客打扮的,正是陈光如今的贴身侍卫,吴鑫。
吴鑫道:“前几天咱们刚到了五元郡境内。”
陈光道:“哦,这么快就到了,骑马也不过是七八天的路程——咱们今天是出来第八天了吧。”
吴鑫道:“咱们刚出京城那会儿跑得快,一天就赶路几百里,当然快了。”
陈光道:“你说那龚长龙如今是个什么状况?父皇让咱们出来查案,就是查这家伙,可别等我们赶过来他人就不在了。”
之前陈昂说的是让吏部严办,但是后来却让陈光微服出巡,暗中查案。说是当天晚上,陈昂又看到一本奏折,奏折上面说,因为去年灾害,农民手里的粮食收成不好,就没有余粮做种了,那个龚长龙这才赊了种子给农民去种粮食。这两个版本的故事,陈昂也拿不定主意,索性就让陈光出来查一查。
陈光也很乐意做这种事情,微服私访啊,小时候看过多少这样的故事。
吴鑫道:“应该不会,毕竟这龚长龙也算是朝廷命官,没有朝廷旨意,他们也不敢把这龚长龙怎么样吧。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如果第一种说法成立,那这龚长龙为了沽名钓誉,私自把种子分发给百姓,实在是违法,拿问也不为过。倘若是因为百姓没了粮食播种,这龚长龙把种子赊给百姓做种,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陈光道:“可是父皇已经说了让吏部和刑部去办啊,谁知道。”
说话的功夫,出了这片林子,远远的便见了一座城的轮廓了,走近了才发现,已经到了克州境内了,这里已经是五元郡下属,距离目的地不远了。
这克州城,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了,城墙斑驳,道路泥泞,进了城却连个石板路都剑不着,到处还是泥路,好在没下雨,虽然有些灰,但是也总比深一脚浅一脚的淤泥要好。
从城门进去,这人不算少,正是吃午饭的点,他们便找了家饭馆进去。
这家饭馆不大,摆着四张桌子,此时已经坐满了三桌,陈光笑道:“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刚好有个座。”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那老板娘迎上来。
陈光道:“上三个小菜,讲究点,干净点的。”
“得嘞,稍座,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陈光看着一道菜感觉奇特,墨绿墨绿的,青菜不像青菜,这肉当然就更不是肉了。他问道:“这是什么啊?”
那老板娘笑道:“这是香椿树芽,春天正是吃这个的时候。”
那吴鑫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道:“不是让你讲究点,干净点吗?就上个这个?”
老板娘道:“讲究着呢,也就是这几天,要是过了这几天,这个可就吃不着了,两位爷外地人吧,这个可好吃了,您二位尝尝,都洗干净了,咱们都吃这个长大的,没毛病。”
“唉我这……”吴鑫毕竟跟着陈光有段时间了,陈光那是什么人?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感情到你这儿来就吃野菜?还吃这个长大的,太子殿下能跟你个小老百姓比啊?
“撤了撤了,这都什么玩意儿……”
那老板娘撇了撇嘴,嘟哝道:“这好东西都不吃,不识货……”
她正要去端盘子,却被陈光给拦住了。陈光笑道:“慢着。”他尝了尝这叫做香椿树芽的,味道虽然有些奇特,不过却十分清爽,顿时笑道:“不错不错,味道不错,留下吧。”
他可没觉得自己就必须吃那山珍海味,再说了,偶尔换个口味也挺好的嘛。
既然如此,吴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吃了饭,继续赶路。
朱县,清早,萧何正从屋里出来,打算上衙门里去,还没出巷子口,却碰见了个叫花子,那叫花子笑吟吟道:“这位爷,古人云,一言深重白金轻,在下落魄到此地,遇见了老爷,可否接济一二啊。”
那萧何见是个年轻后生,顿时有些生气,道:“你这小子,随口还能说几句圣人之言,也算是有几分学问,就算是出门教人认字也好,不至于伸手找人要吧。真是有辱圣人教诲。”
虽然是挨了骂,可这叫花子却是笑容不变,道:“呵,这位爷,此言差矣,圣人当年不也在路旁要过吃的吗?”
鲁襄公二十四年,孔子三岁的时候,叔梁纥病逝,葬于防。叔梁纥死后,颜征在失去庇佑,被叔梁纥正妻施氏所逐,于是带孔子庶兄孟皮与孔子至曲阜阙里,过着清贫的生活。再后来,孔子独自一人求学,吃喝都跟人讨要,倒是真的跟叫花子差不多了。
“哟嚯,你这人,倒是有点学问,也不害臊,你能跟圣人比啊?这大早上的我可没功夫跟你闲扯,今天出门我没带钱,你找别处要去。”萧何说话变得不客气起来,他作为一个读书人,这叫花子把圣人年轻时候的这种事情也拿出来说,还跟自己做比,这萧何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