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陈光不奢望能够一天两天就完成这样的蜕变,甚至于三年五年也不可能完成,三五十年……那就看造化了。
但是至少有了这样一个方向,就不会走弯路,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不会事倍功半。
虽然在场的人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陈光却还没有说完。
“虽然我知道现在做得很不足,但是这必然是一个方向和趋势,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希望工程所有的收入都是直接归国库的,而且每一个做工的人的收入都是直接从希望工程的账面上划拨的,该扣的税款已经在还没有到他们手上的时候就已经扣完上缴国库了。所以儿臣向父皇保证,希望工程的税,都是足额准时上交的,中间没有一点儿火耗。”
“既然已经提出了这个问题,那儿臣可以保证,在解决这些问题之前,不会让更多的人为了得到比种地更高的收入而使田地荒芜。”
所谓火耗嘛,就是这些税啊,在往上收的过程中,大家都会摸一摸,摸过了,自然就少了,你抓一把猪皮还能留下一巴掌的猪油呢。这就是火耗,但是如果改变一种方式,不是你往上缴税,而是我直接将你的收入全部控制在我的手里,直接扣了税再给你个人,减少了中间这火耗,一个两个人或许没什么,但是全国这么多人,收拢起来是多大一笔?
当然这都是货币化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做肯定是不现实的,但是至少陈光知道以后会怎么发展,这是他作为穿越者的优势所在。
显然,这最后一条打动了陈昂,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知道,那以后做的时候就多想一想,毕竟农民和土地才是根本,你一定要权衡利弊。”
他是皇帝,当然关心国库,只要国库充盈了,做事才有底气。如今希望工程实施一年多以来,上缴国库的银子陈昂也都心里有数,只是以农为本的思想在作祟,因此要敲打敲打陈光,没想到这陈光还搞出了这么一套大道理来。之前有些担心他不知道利害关系,现在看来,他不仅仅知道,而且比很多人都更明白。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在可以控制的前提下让他去试一试呢?
不得不说,陈昂是一个开明的皇帝。当然开国皇帝也大部分都是开明的,他们知道按照前面的人规划好的路行不通了,自然就会有求变的心思在里面。加入这一种变化是能够控制并且有显著成效的,不介意去试一试。
从陈昂的语言和语气之中,陈光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正化险为夷了,虽然陈昂没有表现出支持的态度,但是至少也没有反对,只要不继续这样搞下去触动了别人的利益,陈昂应该就不会多问了。
是的,毫无疑问,陈昂不是因为土地荒芜才跟陈光说这些,只是因为这个行为触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而那一部分人向陈昂提出的抗议罢了。
但是陈昂为什么不直接反对陈光再继续这样搞下去呢?原因还是在最后那一句,因为陈光做的这个事情,国库可以收钱,而且数量比从土地上收到的更多,仅此而已。
那几块地的荒芜,生产出来的粮食,就连京城的粮食格局都影响不要,更不要说放眼全国了,这根本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这个真相也是陈光从直播间里的人那儿得到的,不得不说虽然直播间里大部分人都显得十分不靠谱,但是在关键时刻有靠谱的人能够站出来,对陈光来说就已经是十分美好的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陈光跟陈昂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陈光跟那一群既得利益者之间的冲突,陈昂只不过是个中间人而已,虽然他贵为皇帝。
说起来可笑,但问题的关键就是看到底是陈光做的事情让他得到的实惠大,还是那群既得利益者的反抗对他造成的损失大。
千万不要说什么血缘关系,在帝王家,血缘关系有的时候就能够淡到形如狗屁。
陈光这长篇大论的,把这些大臣都给震住了,而陈昂则是态度不明,既不反对陈光搞这些,也没有说要提倡,这让陈光和这些大臣们心中都有些想法。
陈光自然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做得肆无忌惮了,好在摊子都已经铺开了,就算不扩大规模,维持现状也是够用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说不准怎么样呢。
而那些大臣们,虽然只有一个官员上奏本,但是谁又知道这个奏本后面有多少人在支持呢。如今陈昂的态度不明朗,他们自然也就不敢激进,观望一阵子再说。
随后朝上又议了许多事,一直到日头往西边去了,这才散了朝,陈光站了这大半天,感觉腿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陈昂离去了,官员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的都是陈光所说的这些。陈光没兴趣听这些一千年前的脑袋的思维下自己的这些内容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便自古自走了。出了大殿,却有人追上来,道:“太子殿下请慢走。”
陈光停下脚步,扭头看去,却笑道:“原来是老丈人。”
这来的正是礼部尚书周鼎。
周鼎追上了陈光,脸上是一副火急火燎的表情,陈光都来不及问,周鼎便道:“太子殿下,您今天说的这些,实在是不该啊。”
陈光倒是奇怪了,这些也没骂人也没含沙射影的,怎么就不能说了?
“这话从何说起呢?”
周鼎道:“那什么发展生产力,解放生产力什么的,那是能说的吗?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