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继续调笑,道:“紫菱公主多虑了,西门太子殿下陪您进去走一走,累了再进客房坐坐,也没什么。左右里面连个下人都没有,也不怕被人撞见,引起什么误会。”
兰紫菱的脸更红了,悄悄抬眸去看西门玉清的表情。可是,西门玉清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宛,听着她说话,淡淡地笑着,目光中有探究、有宠溺、有迷恋。
林宛也大大方方地回视着他,脸上是坦然的微笑。
西门玉清微微勾唇,转身对兰紫菱,柔声道:“紫菱,你先回到宴会上去,我一会儿再进去找你。”
兰紫菱一怔,看了看西门玉清,又看了看林宛,轻咬下唇,目光中满是哀伤,满面委屈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大殿门口走去。
回头看了看依然对视的男女,她心中无比怨愤。可是,她却不得不听西门玉清的话,不敢违西门玉清的命令,心中还对那句“我一会儿再进去找你”抱着一丝希望。
都说女人的感觉是最灵敏的,特别是对自己心爱的男人。所以,兰紫菱清楚地看到了西门玉清对林宛的深情,也看到了林宛对西门玉清的无情。
兰紫菱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感觉自己快要气得炸开了,身子微微颤着,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女,她从小就和她的母亲二人,在南越后宫里卑微地活着。直到她渐渐长大,她的美貌被父皇发现,才将她们母女接到皇后宫中的偏殿去住。
当父皇将她当作礼物送给西陵国的太子时,她的心里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虽然她早就听说西门太子是一个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的美男子,但是她并没有感到任何欣喜,或是好奇。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件礼物而已。
可是,当她见到西门玉清时,见到西门玉清那迷人的微笑时,她的心就已经沦陷了。她很庆幸自己可以作为礼物,留在西门玉清的身边,哪怕是用她的一生去等待西门玉清的垂怜,她也愿意。
她曾经满怀希望,因为,西门玉清身边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而她是唯一可以站在西门玉清身边的女人。因为,偶尔,西门玉清还会对她笑一笑,虽然那笑,显然没有达到眼底,不是发自内心。但是,她可以骗自己说,西门玉清天性冷淡,绝情无爱,能得君一笑,她就该满足了。也许,时间久了,还可以得到更多呢?
然而,当她看到西门玉清看林宛的眼神时,她的心顿时就落入了深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西门玉清在独处的时候,会露出那样温柔的微笑;为什么西门玉清浅酌独饮之时,目光里会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到西门玉清在思念着谁,而且是一种痛苦到让人感到无望的思念。
兰紫菱曾经以为,西门玉清是在怀念他已经死去多年的母妃,以为他是因为年少时的阴影,所以才对女人毫无兴趣,甚至将感情也封闭起来了。
她曾经暗暗奢望,也许她可以用一生的时间,让西门玉清慢慢地接纳她,一点一滴地慢慢感化西门玉清冰冷的心,最终得到他厚重的爱,成为他唯一的女人。
当一切的希望都变成了虚无,当一切的奢求都只能是幻想,当她从美丽的梦境当中突然醒来,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南越皇宫里的那个卑微的小女孩儿,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打回原形了。
兰紫菱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扭曲的微笑,低声自嘲道:“兰紫菱,你只是一件礼物而已。”
走进国宫宴的大殿,兰紫菱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而乖顺的笑容。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兰紫月,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本。她不能忘记,她的母亲还在南越皇宫里,还在皇后的手上,任人打骂,连生死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兰紫菱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以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却没有逃过另一个人的眼睛。
那人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向殿外走去,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向殿后的园子而去。
这人正是周天启,他看似悠闲地饮着茶,表情淡淡的,不经意地看着歌舞,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乎对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在热闹的大殿里,享受着自己宁静的世界,与整个宴会格格不入。
可是,不管他的眼睛看在哪儿,他的心都在看着一个人,那就是林宛。林宛和周灵薇什么时候出去的,西门玉清和兰紫菱又什么时候出去的,他都非常清楚。然而,短短一盏茶的工夫,为什么兰紫菱就一个人回来了呢?
周天启心中焦躁,加快了脚步。可是,当他远远地看到了站在园子门口互相对视着的林宛和西门玉清时,他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不知道该不该再往前走。
而此时,青桐也发现了周天启,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告诉林宛,却见周天启又突然转身离开了。
青桐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幸好七皇子走了,否则又要和小姐闹脾气了。然而,她心里却又有些忐忑,七皇子现在虽然走了,可是,并不表示他没有生气啊!
西门玉清久久地凝视着林宛,直到林宛低下头去,才轻轻一笑,缓缓开口道:“宛儿,你被兰子恒掳走之后,我非常担心,原本打算亲自去南越大军的营地,和兰子恒谈判,向他要人的。可是,突然接到了我父皇病危的消息,我不得不立即赶回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