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心中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轻叹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虚弱地问道:“不知兰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如此紧急,竟然要冒着犯禁被罚的危险,悄悄潜入圣地来问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兰子恒见林宛醒了,不由心中一喜,并不在意林宛的冷嘲热讽,急急地问道:“你上次说让本太子服用一个月的方子,如今本太子已经服用了快三个月了。服用那些汤药的前十天效果很明显,着实让本太子高兴了一些日子。可是,后面继续服用,便再也没有什么进展了。而且,本太子只要一停药,便会觉得精神萎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只有每日坚持服药,才能缓解这种状况。林宛儿,你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样?在那个药方里搞了什么鬼?”
林宛轻蔑地一笑,淡淡地道:“想必兰太子一定是找名医看过我的药方之后,才敢服用的吧?药方有没有问题,兰太子心里应该很清楚才是。”
兰子恒听了林宛的话,顿时哑口无言。他心里明白,林宛说得没错。否则,他也不会到现在才来找林宛,若林宛的药方真的有问题,他就算冒着被国师大人责罚的风险,也一定要来找林宛算账。可是,如果不是林宛的药方有问题,那么,问题又出在哪里呢?
林宛心里也正疑惑不解,她知道自己的药方,前十天的效果会明显一些,后面继续服用只是为了巩固病情,几乎看不出什么效果。另一方面,林宛让兰子恒将那副药方服用一个月,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希望能够尽量拖到陆曼婷生产之后,再做决定。可是,兰子恒为什么会对那些药产生依赖性,和染上了毒瘾一样呢?
兰子恒听林宛说得有理,又见林宛皱着眉头,似乎对这件事情也感到非常意外,百思不得其解。便渐渐对她排除了怀疑,想了想,才道:“不如,请宛公主殿下再给本太子把一把脉,看看本太子的情病究竟如何了?”
林宛心中也十分好奇,于是,点了点头,缓缓坐起身来,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走到桌边坐下,示意兰子恒坐在自己的对面。
兰子恒依言坐下,老老实实地将手腕摆放在林宛面前的桌面上。
林宛也不多言,将手指搭在兰子恒的脉搏上,认真地给他诊起脉来。林宛虽然对诊脉并不十分精通,但是,却也发现兰子恒确实是中毒了。
虽然,林宛并不知道兰子恒中的是什么毒,但是,按照兰子恒所说的症状来看,那一定是一种慢性的神经毒药,不易被人发觉,等发觉的时候,便已经上瘾了。
而且,林宛猜测,一定是陆曼婷下的毒。她可能是暗中在兰子恒每日服用的汤药中下了毒,所以,让兰子恒误以为是林宛在药方里做了什么手脚。可是,陆曼婷这样做,究竟是有意陷害林宛,还是无意的呢?
兰子恒见林宛一直皱着眉头,沉思不语,心中不由感到万分焦急,可是,却又不敢打扰林宛,生怕扰乱了她的思维,影响了她的判断,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林宛的诊断结果。
过了许久,林宛才收回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兰太子殿下,你又中了一种新的毒,而且,这种毒我没有办法解,只能靠你自己。”
兰子恒一怔,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此话何解?”
林宛眉头微蹙,缓缓抬眸看着兰子恒,正色问道:“敢问兰太子殿下,你有没有尝试过停药一段时间,看自己能不能够抵抗得住对那些汤药的依赖性?”
兰子恒闻言,点了点头,无奈地道:“有,本太子曾经尝试过三天没有服用那些汤药。可是,在那三天里,本太子觉得浑身难受,却又说不出哪里难受,想睡又睡不着,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而且,脾气非常暴躁,连父皇都敢顶撞,火气上来了,压也压不住。练功的时候也静不下心来,好几次都险些走火入魔,幸亏被太子妃及时发现,才帮助本太子脱离了险境。”
林宛微微点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关切地问道:“兰太子殿下,陆姐姐现在如何了?你们的孩子应该快要生了吧?”
兰子恒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喜色,点了点头,道:“稳婆已经住进了太子府,可能这两日就要生了。”
林宛闻言,不由心中一惊,暗暗为陆曼婷担起心来,却又莫名地心虚,不敢抬头去看兰子恒。
兰子恒见林宛垂着头,秀眉微蹙,似乎在为陆曼婷担心,不由开口劝慰道:“宛公主殿下放心,稳婆说曼婷的身体底子好,胎位也正,生产时应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林宛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点了点头,道:“兰太子殿下,你中的这两种毒都不会危及生命,所以,你也不必太着急。我再给你开一张方子,先服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来找我重新诊脉。”
兰子恒心中大喜,高兴地谢道:“多谢宛公主殿下不计前嫌,如此尽心尽力地为本太子治病。若本太子的病真的痊愈了,一定不会忘了当初的承诺,必定帮助你离开南越国。”
林宛对兰子恒的承诺并没有放在心上,林宛知道兰子恒这么说,不过是想让林宛更加尽心尽力地为他治病而已。
兰子恒环视一周,看到柜子上摆着纸和笔,立即起身去拿了过来,十分细心地将那张白纸铺在林宛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将笔放在林宛的手边,满心期待地看着她提笔。
林宛苦涩地一笑,提起笔来,一边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