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玉清心中一叹,缓缓转身,深深地看了林宛一眼,然后坐了下来,柔声道:“宛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坐下慢慢说吧。”
林宛心中一惊,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无比忐忑地缓缓坐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看着西门玉清,等着他的下文。林宛知道西门玉清如此郑重其事,如此照顾自己的情绪,却恰恰证明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他才不愿意告诉自己。
这几日,林宛一直放心不下,让青桐去找了隐魂好几次,可是青桐每次回来都说隐魂下山去了,还没有回来。于是,林宛就在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隐魂已经离开皇城了吗?可是,他怎么会不和自己说一声,就离开了呢?
所以,林宛现在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就只能问西门玉清了。前些日子,身子还没有舒畅,她不敢问,她自己也担心寒毒再次发作。
今日,听西门玉清说周承宽他们明日就进城了,林宛原本想,再等一天,明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可是,看着西门玉清要走,林宛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希望马上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西门玉清见林宛的神情虽然紧张,但还算平静,于是,酝酿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宛儿,周天启来这儿看你的当天晚上,南越大军发起了对封南城的进攻。因为周天启不在,由慕容植挂帅,与洪穹对阵,大战了整整一夜,平南大军损失惨重。周天启回去的时候,城门已破,慕容将军也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不过,幸好赵大将军带兵及时赶到,和周天启一起奋力堵住了城门,保住了封南城。”
林宛心中大惊,却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忧虑,一瞬不瞬地盯着西门玉清,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西门玉清轻轻一叹,低声继续道:“周天启擅离职守,险些酿成大祸,自请赵大将军责罚,当着众官兵的面,赤着上身,请负责刑罚的将士当众鞭挞三百,之后卧床不起。三日后,他又亲自带人夜袭南越大军,烧了南越大军的一半粮草。洪穹大怒,再次披挂上阵,攻打了封南城一天一夜,却没有分出胜负。”
林宛一颗心已经揪了起来,秀眉紧皱,看着西门玉清,半晌说不出话来。可是那一张小脸却苍白如纸,嘴唇轻轻地颤抖着,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周天启为了来看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而自己却还在因为他没有叫醒自己,而怨怪他。
慕容将军为此受了重伤,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那些在战争中受伤致残,甚至牺牲了性命的将士们,他们也有父母亲人,也有他们牵挂的人,和牵挂他们的人。可是,这些人却因为战争,因为周天启和林宛的过失,而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林宛眼前浮现出尸横遍野的战场,浮现出一张张血淋淋的、狰狞的脸孔……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西门玉清连忙起身,一声惊呼:“宛儿……”话音未落,林宛已经倒在了他的臂弯里。
上官云、韦银双、暖香相继从厨房里奔了出来,正好看见林宛倒下,西门玉清稳稳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暖心、暖意正在收拾房间,听到了西门玉清的呼声,立即从楼上跑了下来;暖袖和青桐正在井边洗衣服,也一起从西暖楼后面跑了出来。
当大家都跑到近前时,林宛正缓缓恢复意识,睁开了眼睛,见西暖园所有的人都担心地看着自己。看着周围这些关切的眼神,林宛不由苦涩地笑了笑,虚弱地道:“你们都别担心,我没事儿。”
上官云焦急地唤道:“七娘,你怎么晕倒了?是不是表哥惹你生气了?”说着,上前将林宛扶了起来,还狠狠地瞪了西门玉清一眼。心想,一定是他说了让林宛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林宛才会伤心难过得晕倒了。
林宛在上官云的搀扶下,坐回到椅子上,好笑地摇了摇头,道:“云儿,你误会了,我没事儿,只是坐久了,有点儿头晕。”
上官云却满腹狐疑地看着林宛,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气呼呼地道:“七娘,你不要伤心,就算那个什么宛公主来了,我表哥也不会理她的。如果表哥敢见异思迁,我就帮你去对付那个宛公主,把她赶回大封国去。”
林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就被上官云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逗乐了。也不再替西门玉清辩解,点了点头,道:“好,有云儿帮我,我就谁也不怕了。”
上官云闻言顿时高兴起来,凑近了林宛,得意而又神秘地道:“那是当然,以前有好多大臣的女儿整天想着找机会进宫来看我表哥,看一眼就激动得脸红半天,话也说不完整,完全不知所云。她们全都配不上我表哥,我看见她们就来气,就想办法捉弄她们。有的大臣还跑到皇上那里去告状,可是皇上也拿我没有办法,只是让表哥来告诫我。可是,表哥也不喜欢那些女人,我帮表哥把那些女人赶走了,表哥正高兴着,还要谢谢我呢。”
林宛见上官云说得有趣,也跟着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一些,好奇地问道:“云儿,你真厉害!可是,你只是一个小宫女,是怎么捉弄那些大臣的女儿的呢?”
西门玉清不由抚额一叹,站起身来,淡淡地道:“你们慢慢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上官云讲得兴起,也忘了对西门玉清的不满,头也不回地对他挥了挥手,笑道:“表哥,你去忙吧,我会把你那些丢人的事儿,全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