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章说的不错,李烁急于下手,便需要一帮人为他摇旗呐喊,不然凭着他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第二天,李烁的府邸果然人来人往,各级官吏登门拜访,本地富商也送上厚礼,并都要求见一见新上任的抚台大人,不过却都落空,老管家收下拜帖后对这些送礼拜访的人说:“抚台大人已经去了巡抚衙门,他不在家,礼物我一个下人也不敢乱收,只有收下各位的拜帖,等到抚台大人回来,再一一召见。”
当然,老管家说的都是实话,天一亮,李烁便带着十名锦衣卫随从去了巡抚衙门,观看历年的税收与军饷的发放。
当李烁进入巡抚衙门的时候,衙役对他说,布政使曹德章已经在里面等待多时了。
李烁心里奇怪,快不走进府衙。
在大堂之上看到了曹德章,拱拱手道:“曹大人为何如此之早来到府衙呢?”
“抚台大人刚刚入任,便能这么尽职尽责,下官当然也不敢有所怠慢。”
李烁笑着说道:“曹大人真乃国之贤臣。”
“过奖过奖,下官想着抚台大人刚来陕西,对这里的状况不甚了解,下官在这里也呆上几年,想着,抚台大人定有些事情会询问下官,但又不敢让抚台大人久等,故提早来到这里,等候抚台大人。”与骆养性一般,曹德章把姿态放的也很低,但又与骆养性不同,骆养性是一味的追求权势,而与李烁联盟,也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罢了,可曹德章不仅为保命而来,他心中也对陕西的局势有些担忧,陕西本就多灾多难,若官绅不能一起共赴难关,那陕西不指定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曹德章在最关键的问题上面想错了。
李烁来到陕西,为的就是以大变应大乱,官绅是挡在李烁面前最大的石头,为了功成,只能摧毁所有的阻碍。
“本官刚来陕西,正如曹大人所说,对陕西不甚了解,正需要曹大人详细介绍一番。”李烁说着朝前面走去。
而曹德章也紧跟李烁的步伐道:“抚台大人想问什么事情?下官定会知无不言。”
“九边重镇延绥镇边军可有战力?”李烁开口便问军事。
“不瞒抚台大人,这九边重镇直属兵部管辖,虽在我陕西境内,但卫所指挥时却插不上手,至于边军可有战力,下官也不清楚。”
李烁点了点头道:“延绥镇属九边重镇,重要性与辽东镇没有差别,若本官所想不错,最迟明年,兵部的文书便会到我们这里,随后会有官员下来整治边镇,到时候,我们要做好准备,不能耽误兵部的大事。”
曹德章点了点头道:“现在兵部尚书袁崇焕确实是个不安于现状之人,皇上让他担任兵部尚书,只怕也有此意。不过我等下官只需听命便是,朝堂上的事情,还需朝堂之上解决。”曹德章说的这些话若是放在明面上是于理不合的,袁崇焕是兵部尚书,乃是上官,曹德章应该尊称一声尚书大人,不过这不随意的一句话却透露出曹德章的机智之处,说的那般随意无理,可不是把自己放到与李烁同一立场之上。
李烁当然明白曹德章的小九九,也不点破,顺着说道:“皇上励精图治,力求军改,刚刚登基便整治三大营,杀了那么多副将参将,可见其决心,我们陕西也不能拖了军改的后腿,卫所制的诸多弊端,必须一一点破解决。”
曹德章是阉党,最想要他命的人就是那些大富商大地主,既然提到卫所制,曹德章当然愿意卖他们一下。
“卫所制确实有些弊端,就拿那个田地来说,卫所制现有田地与造册之上的田地相比,已经少了十之七八,这些田地都是被那些为富不仁的富商所占,但官府之中有人与其私通,共谋私利,下官虽想过问,但无奈势单力薄,不过此时抚台大人带着皇上的期盼而来,定能整肃一番。”曹德章说的异常严肃。
李烁笑笑道:“可本官听说那些田地都是被军户所卖,有何缘由去整治呢?”
看到曹德章如此积极,李烁决定以退为进,看看这曹德章是真心想要整治卫所,还只是一味的迎合自己呢,在京师之中自己可是表过态的,想必这陕西官场与富商也都知道了自己整治卫所与对待富商的态度。
“虽是那些军户所卖,但富商敢于购买,便就触犯了我大明的律法,若不归还,按律行事。”曹德章严肃的说道。
李烁走进府衙大堂后,坐于上座,看着站在下首的曹德章轻声说道:“本官不仅想要他们归还田地,还要让他们把这些年所得的粮食全部吐出来,这件事情,曹大人可敢助本官一臂之力呢?”
曹德章听完李烁的话,神色一亮,拱手道:“下官荣幸之至。”
李烁赶忙开口道:“曹大人快快入座,你我详谈一番。”
曹德章也不推辞,坐下后便又说道:“臣与卫所指挥同知戴世辉私交甚好,不如找他前来,一同商谈。”
“卫所指挥同知戴世辉,不妥,不妥。”李烁摆手拒绝道。
“抚台大人有何不妥。”曹德章有些急迫。
“本官不能越过卫所指挥徐孟朝,这于理不合,我看便让徐孟朝与戴世辉一同前来议事。”
曹德章有些犹豫,脸色变幻不断。
李烁开口询问道:“这有何不可吗?”
曹德章重新站起身,拱拱手道:“下官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我与曹大人相见恨晚,曹大人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