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对面的何家,冲出来两道人影直奔莉娘跟前,简柔娇喘吁吁拿过一个四方小包裹递给莉娘,“莉,莉娘妹妹,这是,姐姐做的一些点心,还热乎着,你尝尝?”
非常卑微的姿态,莉娘眨了下眼睛,刚说出不用了三个字,简柔马上就漫出了眼泪,卧槽这演技也是没谁了,一副你不收我就立马哭给你看的表情啊。
无奈,莉娘只得接下,“多谢何夫人。”
“希望你能喜欢,回见。”简柔并没有过多纠缠,给完东西就满脸雀跃的走了,一步三回头的,一再叮嘱莉娘要趁热吃,凉了恐怕味道就不会那么好了。
走进家门,莉娘让值守的墨棋紧闭门户,她就在门房上揭开包裹,扯了面纱轻轻一嗅,顿时脸色不好看了。
尼玛,好恶毒的女人啊,往点心里面加那种药,她要是三不五时的来送一回,而自己又都趁热吃掉了,那么不出半年,非得绝了子嗣不可。
别问莉娘怎么嗅得出人家放了绝子嗣的药,不知道有灌顶豌豆啊?她已经吃了一颗古今医术大全好吗?自问辨药这一项,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超过她。
随手把包裹递给墨棋,她道:“拿去扔了!不能喂鸡也不能喂鸭……不行,你还是给扔进灶里烧掉吧,里面的东西太邪恶,不能碰。”
墨棋大惊失色,他可是亲眼目睹简柔赠送的点心,娘的,这是要搞事啊!不行,我得禀告老爷和夫人去!
看到墨棋并没有跑向厨房,而是去了上房,莉娘没有阻拦,让兄嫂知道也好,往后何家送来的东西都得直言拒绝。
她先回屋换了家常的宽松衣裳,再回到上房时,墨棋和点心都不见了,兄嫂正在生闷气,嫂子还抹起了眼泪。
“我可怜的莉娘,也不知是哪里不对,怎么老是犯小人,这是有多大的仇啊?竟然拿那样的东西来害人,打量咱们全家都是傻子呢,老爷啊,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翠屏,东西你已经让人烧了,证据都没了,今天就当给咱们都提个醒儿,一会你给大伙都说说,往后他们家的东西一律不准进咱家大门,就是何连升亲自送来的节礼,转身咱就给他烧了去,尤其你还怀着孩子,更是一点都不能沾,可知道了?”
“哦,可是妾身这心里还是不舒坦,她凭的什么?不过是个妾,就敢把手伸到咱家来,当咱们都是死的呢?”
这还哭个没完了,莉娘叹着气上前轻轻拥住嫂子,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嫂子,有你们这么好的亲人为我着想,还早早就识破了他们家人的真面目,我觉得自己挺幸运,很幸福,简柔自己作死,她会自食恶果的,你等着瞧好了,别生气了啊,一会气坏我小侄子,那多划不来。”
“你又知道是侄子,不能是个侄女儿吗?”说到孩子,林翠屏终于收了泪,书白给妹妹一个感激的眼神,孕妇的多愁善感伤不起啊。
把林翠屏哄回房里休息,兄妹俩移步书房,房门和窗子都打开着低声说话。
“对不起啊哥,我又给家里惹祸了。”
“莉娘你这样说真叫哥无地自容啊,不是你挡住风雨,咱家哪来的兴旺发达。”
“可是哥,危机就在外面,南诏国的人,还有柳家、张纪母子都把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我自己是无所谓,能伤害到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但是我担心他们会恼羞成怒迁怒于家人。”
“嗯,胡同里的情况,哥已经知道了,也已经吩咐仆妇们把今后三天的菜都买了回来,虽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这样做可以避免伤及无辜,在这三天时间里,咱们紧闭门户,再联手出击,把那些人的嚣张气焰打下去,叫他们今后一想到莫家就吓得发抖。”
兄长的无条件支持,给予莉娘很大的动力,正好这几天家里有事,人都没出去,于是便把林翠屏和景元、丁小海以外的人全部召集到后院,晓以厉害,分派值勤任务,奴仆们义愤填膺,纷纷卯足了劲准备给来犯之敌迎头痛击。
主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教会大伙武艺,一辈子受用无穷,现在,是回报的时候了。
奴仆们给力,莉娘又每人派发一个小指肚大小的玉瓶,里面的药水可止血收敛伤口,能延长一点时间等待救援。
库里的铁剑也发到学过暴风剑法的男仆手上,除了吃饭上厕所,都要做到剑不离身。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对手上门了。
书白带着人给大门改造一个“观察眼”时,张信来了,后面是张丙和张丁,跟上回一样散漫,像是来做客的,书白很高兴,着令奴仆杀鸡宰鸭款待贵客,声音大得整条胡同都听见了,不少人家冒出头来瞧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莫家早早就摆了家宴,因着二叔和子归刚去,也没有大声喧哗,点灯的时辰,张信喝得酩酊大醉,马都上不了,两个兵士借了莫家的马车将他拖回小校场。
今夜,花鲤胡同十分安静,更夫刚起更,许多人家就熄了灯,散落在胡同各处的人悄悄集结,小声嘀咕之后又分组散开,有的还转到另一条胡同,蹲伏在莫家的后院墙底下,将莫家前后都包围起来。
莫家也是最早熄灯的那一批人家,北风呼啸着,落叶摩擦着地面沙沙响,惨白的月亮躲进了云层里,真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啊。
梆梆梆,三更了,这一片十六条胡同变得黑漆漆的,更夫的灯笼好像鬼火一般随着他慢慢飘远。
莫家的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