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走出御书房,门在身后关上,他站定,抬手取下黄金面具塞进战袍里面,他已经现了,这黄金面具戴上之后,关注他的女子比从前还多,失策,以后只在皇帝面前戴,其他时候就还本来面目。
早上的时候他试验过,在出府的路上“偶遇”柳玉絮,当时她就吓晕过去了,哈哈,最好快点滚,别逼爷出手整死你。
脑子有坑,这句话常挂在莉娘嘴边,张信觉得用在柳家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明知道鬼手就毁在自己手上,还想着用女人来笼络自己的心,柳家人不是脑子有坑是什么,利欲熏心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一个长相阴柔的太监匆匆从御书房的侧门出来,小跑到张信跟前弯腰行礼,“张将军,请随奴婢来。”
“有劳黄公公。”张信收回心神,伸手扶起黄公公的同时,塞过去一个小小的布包。
这黄公公在皇帝身边服侍多年,不是第一次收张信的礼,双方都极自然也极隐蔽,一触即分,随后黄公公引着张信往贵妃娘娘所在的景仁宫过去。
此行需绕道御花园,为抄近路,黄公公带头走圣湖上的九曲桥,张信本是目不斜视,突然听到一个刻骨铭心的声音,他猛然扭头,目光灼灼,一下子就捕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黄公公,那边是在做什么?”
“回张将军,那是陛下指定修建的桃园,负责栽种桃树的是都察院莫都事的妹妹莫莉娘。”
黄公公久伴君侧,最会察言观色,回头一扫张信的模样,便心中了然,“奴婢曾听说,张将军与莫都事家颇有渊源,可是认得那莫莉娘?”
“是的,当初张某身中剧毒倒在金水河边,便是这位莫莉娘出手相救,才得以侥幸生还,此后她的三叔莫文武投军,又恰巧分到我的亲兵营,所以两家平素来往比较多。”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恰巧,黄公公心里明白,这是张信在暗示自己,莫家人是他罩的。
两家什么的,也不要往心里去,别人不知,他黄公公是清楚的,令陛下头疼好几年的“鬼手”就是毁在张信手中,英国公继夫人柳氏与张信势同水火,完全没有和好的可能。
黄公公又问莫莉娘英勇救治张信的细节,张信解释了几句,这就到了景仁宫门前。
阳光正好,秋高气爽,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正和一群宫女在宫门前跳绳子,看到黄公公带着张信过来,马上有宫女小声禀告。
“启禀五公主,张将军来了。”
“咦?舅舅!真的是你啊!哎哟喂,你这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不行不行,你这样进去,会把娘亲吓坏的!”
五公主号怀庆,正是当年莫文新拼死救下的那个小女婴,如今虚岁十一,遗传了张家优良的血统,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当是这皇宫大内最漂亮的公主。
张信轻轻一抱怀庆便把她推开了,小团子长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般搂抱在怀里逗乐子了。
“公主殿下,您都不怕看到臣的模样,所谓有其女必有其母,想必贵妃娘娘也不会怕的。”张信说着让宫女进去禀报,中秋前的皇宫夜宴,他只是远远的看了姐姐一眼,估计姐姐连他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今天才算是正式见面,心中激荡难平。
一别六年,姐弟相见自有一番亲近,因着五公主在侧,姐弟俩也没有说旁的,只是聊些家常,说些塞外的风光,后来皇帝也过来,一家人便一起吃了午饭,贵妃娘娘靠着娘家重获帝宠的消息也吹遍了皇宫大内。
蹲在圣湖边上晒太阳的汪直收到风声,并不觉得意外,纵观英国公府的历史就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现一个天才,必定是军事方面的天才,迅成长为大乾国的军神之后,镇压大乾国运可长达数十年之久。
汪直有小道消息,年初的时候皇觉寺的圣僧就传过话来,说南蛮之变要着落在张氏身上,大乾国哪个张氏最厉害?想必皇帝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蒙着面纱,一身浅紫色短打劲装的莉娘走过来,苦着小脸儿叫道:“汪大人,太阳都走到头顶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吃个饭再来啊。”
都是习武之人,体力消耗得快,此刻汪直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站起来摸着肚子道:“莫姑娘,汪某也饿啊,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有人给咱们送饭来了的,也许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不如这样,你找个阴凉地儿歇一歇,汪某出去看看饭到哪了?”
“那好吧,我去那边凉亭坐坐,你快点啊。”莉娘掉头进桃园,让花匠们都停下来,各人纷纷找地休息。
莉娘走进凉亭,解下双肩背包掏出一只玉瓶往嘴里倒水喝,小巧的瓶子不过三寸高,她喝起来竟似没完没了,暗中盯梢的那些人还以为她渴得受不了,含着瓶子舍不得放开。
灌够了仙灵之水,冒烟的嗓子好受些了,莉娘收起玉瓶,又从包里摸出一个蟠桃吃起来,心里默默念叨不是本姑娘要吃独食儿,实在是没想到皇帝光叫人干活,不给人吃饭喝水啊,什么苦差事啊这是。
张信找到到凉亭来的时候,莉娘把蟠桃吃了一半,他脸色黑黑的好像很不高兴,“你怎么还在这里?”
“见过张世子,我不在这我在哪儿啊?这活要下午才完呢。”莉娘向张信屈了屈膝,又继续吃蟠桃,心道一个好像不顶饱,汪直一去不复返,要不咱再吃一个?分一个给张信,应该就没人说咱吃独食了吧。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