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划过,小弯村的许多田地种上了高粱,莫家背靠的三百亩林地也种上了桃树,清理出来的木材也很快找到买家,光木材这一项,莫家就赚了不少,这段时间付出的大量人工费都赚回来了。
小弯村人只要勤快的,这些时日都从莫家拿到不少大钱,挖一个树坑得五文钱,修一天围墙得二十文钱,几乎每一家都沾了村尾莫家的光。
莫文锐家里和何连升家除外,这两家都有秀才,而秀才之间也是有竞争的,明争暗斗永无休止,只是现在莫书白娶了县令家的千金,这些人只敢在背后发发牢骚怪话,却都不敢上门找麻烦。
王氏很消停,一来是莫文武寄回来的几百两银子起了些作用,二来是王家两个侄孙莫名其妙掉河里泡了半天,这事都不敢讲究,生怕书白知道了个中原由,要找他们老王家拼命。
“翅膀硬了啊,不把我们老人放在眼里了啊,现在又娶了官家小姐,管不得喽。”王氏也就在村里说说如此这般的话了,其他时候看见莉娘和书白她都绕道走。
二月十五,书生们终于要回家了,他们还不想走,在莫家读书好像脑子特别灵光,读书好像不再是压力而是一件幸福有趣的事情,可不走不行了。
再有半个月就是科举考试,他们都得回家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比如要找村长或保长开具证明文书,比如要到县衙报考,比如要回书院打听一些消息,等等等等。
这段时间,最轻松的就是书白,他只鱼再陪娘子,家里又晒了不少鱼干,他的同窗们走时,人手五斤黑糖三斤鱼干,连吃带拿,书生们都不好意思了,人到家之后便都打发奴仆或者家人回礼给莫家。
因这,搬家的时候,行李比预料的多很多,林翠屏往村头莫家送了一些,但书生们送来的各种布匹仍放满了一辆牛车,这一天为了搬家,福叔又把小弯村里的五辆牛车都给包了,家里还添了两辆马车,勉强一趟拉完。
新添的马车比较简陋,用莉娘的话来说是最低配置,分给福叔和刘顺跑腿用的。
按照莉娘的本意,她是要把桃花留在小弯村,交给福叔夫妻自己教养的,谁知她嫂子不同意,还把福叔叫去谈话,完了之后福叔向莉娘道歉,说他百事忙乱恐怕照顾不好桃花,求莉娘把桃花带进城里去。
“跟在小姐身边,小人放心,也是桃花的造化,求您成全。”福叔说道。
莉娘深深地看一眼福叔,嘴角噙了微笑,“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跟着吧,等她大些了,学到点东西了,你再去接她回来。”
嫂子的意思,莉娘也明白,不外乎是把桃花做个质子,这样福叔就能有所顾忌,不怕他不全心全意打理莫家庄。
只是莉娘压根不怕福叔会跑,逃奴的惩罚是非常可怕的,而她自信以自己的本事,还有神仙做后盾,就是福叔跑到天边去,她也能抓回来!
袱上了莉娘和清源的那辆马车,团子也在这里,几个小的倒是说得来,心里除了兴奋,没有一点伤感,得到莉娘的允许后三个小娃便都扶车站在窗边看风景。
车队缓缓驶离莫家庄,书白坐在前头,一路和村民打招呼不迭,到了村头莫家,他赶紧跳下车,祖父母就站在二叔家门口呢,竟出来相送了。
莉娘和清源被喊下车,给祖父母磕头,这个是应该的,磕就磕吧,咱血管里流着他们的血,这份亲情无论什么都斩不断。
莉娘面无表情的磕完头,拉着清源就上了车,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撕烂王氏的那张老脸,而王氏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虽然对莉娘的态度不满,但也只能翻两个白眼了事,谁叫她老王家做了亏心事呢。
莫老秀才感觉他的老妻和大孙女之间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劲,只是现在拉拢大孙子要紧,也就容后再说。
车队耽搁了一刻钟,继续前进,赶在午时之前到了花鲤胡同,刘顺提前一天过来打前站,此时和旷明夫妻大开院门迎接主子,因着名字和明娘子有冲突,现在旷明夫妻叫旷叔旷婶,他俩没有孩子,对莫家的归属感非常强烈,对几个主子也是非常的恭敬。
就因为这份忠心,书白让旷明当了总管家,而旷婶负责厨房事宜,明娘子是内管事,刘顺是外管事。
后院还缺几个仆妇,这个好说,请长工或者直接买人就可以,林翠屏半天就解决问题了,书白的长随还没有着落,这个就比较难办,因为莉娘开口了,长随要会武艺的,没有一点武功底子的都不行。
书白说:“现找这样的人很难,但凡会点武艺的,不是投军就是投了镖局,不如还是买几个年轻的,自己培养。”
莉娘的本意也是这样,兄长一说,她便同意了,拜托嫂子找牙婆买两个十五岁的两个十岁的男孩儿,小的两个是为清源准备的。
这个时候,灾荒的影响还很深远,滞留京城周边的许多难民有许多都卖身为奴了,明娘子往花娘子介绍的花牙婆家递了个口信,第二天花牙婆就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花牙婆就是花娘子的大姐,自然清楚莫家的底细,娶了县令千金,与英国公府和酿酒的杜家都有来往,所以花牙婆一点手脚都不敢做,带来的人都很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林翠屏有意培养小姑子,将莉娘拉来一块挑人,姑嫂二人端坐在屋檐下,春风送暖,紫藤香散,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丝帕遮面,但那高贵优雅的气质掩不住,花牙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