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鹿鸣松了手,陈槎浩也不动作,只是瞪着王露沾道,“我恨你。”
“恨我就对了。”缉捕王露沾的鬼差来了,这一回再没有槐树让她躲藏了,而她也不想躲,“我已经抛弃过你一次,这一次不会再扔下你了。”
黑无常穿墙进来,按照流程的核对王露沾那府尹的身份,在他们名字旁边打勾后用链子锁住了他们的脚。府尹看着自己的尸首,还不能相信自己已经死了,也是开口用金银珠宝贿赂,求黑无常放他还阳。
黑无常骂道,“你这厚颜无耻的东西,你所做种种以为能逃过阎王的法眼么。你原本倒是有五十年的阳寿的,但这些年丧尽天良,好事倒一件没有做过,被你害死的人到了地府日日哭诉,鬼哭狼嚎的哭得我脑袋都疼了,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阎王决定提早拉你去地府审你,你要是不配合,我再多加你一条妨碍办差的罪名。”
府尹夫人对着黑无常又跪又拜的求情,黑无常不耐烦了,拉扯铁链要把他们带回地府。陈槎浩抓着匕首上前刺了黑无常一刀,这凡间的利器对鬼怎么可能有效。
姜曲拉住陈槎浩,“你疯了么,这是鬼差,你想减阳寿么。”
黑无常拉着两个鬼下了地府,陈槎浩跪到地上抱头痛哭。午时,他去衙门自首,把他做的,包括帮府尹干了什么肮脏事,怎么计划谋害府尹一一坦白认罪,倒是府尹夫人开口为他求情。
衙门本来要以谋杀罪判处陈槎浩,但仵作验尸后说府尹并非被人谋杀,而是吓破胆死的。而更离奇的事,到了未时,府尹居然死而复生了,他的尸首本来是被抬到公堂上做证据的,结果当堂坐起来,吓得听审的百姓以为大白日诈尸相互推挤着要逃跑,造成十几人受伤。也把官老爷的乌纱帽都吓掉了。
大夫来检查,说府尹痴傻了。
长生想可能是他在阳间作恶,但阳寿未尽,某一魂某一魄留在地府受刑了。衙门不知怎么定陈槎浩的罪,先将他收了监。
那颗砗磲珠子还在长生这,长生想珠子还是该物归原主的。姜曲本来想买通了狱卒进牢里,但衙门上下对陈槎浩倒是敬佩,不愿收姜曲的银子,把他们放进牢里还在外头帮他们看风。
陈槎浩很是颓废,短短几日大起大落,那日在姜府初见时他还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转眼却成了阶下囚。长生道,“陈公子,珠子。”
陈槎浩听到她的声音,眼中燃起了希望,他的同僚没有给他带枷锁铁链,陈槎浩的手伸出了栅栏来,抓住长生问,“怎么能看到她?”
司马鹿鸣把他的手拿开,冷着声道,“你这样恨你娘,何必还要想着见她。那日在金斗楼,她就在你身后,你还记得么,你说姜曲在父母关爱中长大的,他根本就不明白你的感受,你不会原谅她。”
陈槎浩无言以对。
司马鹿鸣的眼神像利剑,把陈槎浩整个剖开,把他的性情看的清清楚楚,“你长得人高马大,心志却比十岁的孩童还不如。”他就是在撒气,撒气完以后就又后悔了。
姜曲蹲下来道,“算了,天底下哪个不希望得父母疼爱守护的,他说得也没错,我确实不了解。你虽然帮府尹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但好在不是杀人放火这种罪无可恕的事,就是收收黑账,打过两个人,你又是坦白,最多就是关一年半载,饭碗丢了,但等出来,可以重新开始。”
陈槎浩轻声道,“我想见她。”
姜曲爱莫能助,“她下地府了。父母都是希望子女好的,你当为了她,把这当做一个转折点重新做人。”
陈槎浩接过珠子握在手心里。
姜曲对长生道,“得了,这里可不能待太久。我们这三个无关人士偷偷溜进来被人发现,罚些银子挨几个板子倒是了事了,放我们进来的狱卒却要丢饭碗了,何况还要去半月观。”
陈槎浩闻言劝道,“不要去半月观。”
司马鹿鸣见他好似知晓什么问,“为什么?”
衙门自有他小道消息的来源,有些事是机密,但陈槎浩如今已不算是官府中人了,也不需保守什么秘密,“之前有几户人家来报案,说家中的女儿去了半月观后被蛊惑要到半月观修仙做道姑,爹娘不许,她们就趁夜偷跑下落不明。我带着几个兄弟去了半月观搜查,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姜曲道,“什么都没查出来不是正常么。”
“我问观里的道姑认不认识失踪的几个姑娘,都说不认识的,我见其中一个道姑眼神闪烁,便叫她到一旁单独询问。她禁不住我查问,说半夜时分起来上茅房时看到她几位师姐领着几个姑娘进了小室,我便领着兄弟去搜了,并没有看到人。”
姜曲摸着下巴道,“难道是把人换地方藏了?”
“我把道观每一间房都搜过了,确实没人。住在道观附近的一户人家说,常常半夜起来听到那道观有乐声,但那户人家住的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妻,邻里都说他们糊涂了,时常连儿女的名字都会喊错,他们的话做不了证词。”
司马鹿鸣道,“墙都检查过了么,许有暗门。院子里是不是放了好几口水缸?”
陈槎浩道不知,“我还想继续查的时候,她的案子有人揭出来了,我才知道她已经死了。”他真的很恨她,但看到她的尸骨,他更恨害得他家破的那个男人。“那半月观定不是一般的道观。只从上一回我带了兄弟去查以后,听闻现在半月观只受熟人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