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道,“我还以为老先生是到这里安家了。”
“我倒是想从这个鬼地方离开,只是走不了。帝都附近有三只大妖怪,西郊这里是一只,南郊有一只,帝都城里住一只。本来之前相安无事,不知为何最近却是闹得厉害。底下的小妖争执殴斗不断,也就有了死伤,见我懂医术才没把我炖了,只是扣下来给那些小妖怪医治。”
想想当时情形都后怕,村子里虽说也闹过妖怪,害的年轻的女子一夜白头,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可走到这西郊附近就被一大群妖怪团团围住,亲身经历差点就害的他活活被吓死。
长生问,“钟大夫你不是治人的么,妖怪也懂治?”
“许多都是一通百通,我医术虽说算不上是妙手回春,治个头疼发热,止咳止血还是可以的。这些妖怪都是些猫狗鸡鸭变的,想变成人却没个人样,要不就是脑袋还是畜生的脑袋,要不就是四肢皮毛掩不过去,只要不口口声声嚷着吃我和菊香,医者父母心,我倒也是愿意救治的。”
刚他就是在医治一只小妖,菊香进来说起他们三个,他才找了理由把那妖怪打发了。
妖怪打架不是一般的惨烈,伤得重的,还没抬回来半路就死了,伤势轻的,抬到他这也就是敷敷止血的草药包扎一下。那只大妖怪见到他有医治他的手下,倒也不为难他,还送了他一些珍贵的补药。几个月下来倒是反倒是把菊香的身子慢慢调理好了。
姜曲问,“那是来这多久了?”
钟大夫点了艾草在他们眉间熏了一下,“两个月了。”
姜曲道,“那怎么不想办法逃?我看这街上的防备倒也不严,要不是我们两被药了手脚无力,应该还是能逃出去的。”
钟大夫摇摇头,逃?哪有这么容易,他们几个身强体壮跑得自然也快,可他都风烛残年了,站久了腿都酸。
“出口处是有妖怪把守,你觉得防备不严,那是因这里的妖大王带着他手下往南去了。他要是在,别说你们三个像刚才那样在街上跑了,就是寸步都难行。”
司马鹿鸣感觉手脚没有方才的麻了,钟大夫谦虚,但医术确实是高明,“往南?”
钟大夫随口总结了一句,“估计跟村子里母狗打架差不多,到处争地。如今这世道越是繁华富庶的地方越乱,要不是为了菊香,也不会离乡背井。宁可在那小村子老死了也就算了,如今又遇到这么一遭,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回去。”
姜曲想到,“这里离帝都不远,要真出不去,或许也能想方设法通知我家人。”
“这帝都如今也是乱糟糟的,且不说你这消息能不能带出去。即便带出去了,能不能带到你家中也难说。我听几个来我这医治的小妖说,帝都那不止夜里闹起僵尸,白日也不太平,有人杀了人也不遮掩,不知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把尸首神不知鬼不觉吊在了城门上。”
姜曲不信,“这也太夸大其词了,城墙上是有士兵把守的,有人上去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要是妖物鬼魅作祟那是更不可能,有我爹呢。”
钟大夫笑道,“一听就是官家子弟,可这世上可没什么绝对之事。”
“今天这人味怎么一路都这么浓,害得我口水一直流。”听到声音,又是有妖怪上门求诊了。
钟大夫低声道,“你们可千万别出声,不然让那妖王知道我把你们窝藏在这,非得把我们都炖了吃不可。”他整理了衣袍开门出去。“我跟我女儿住在这自然是有人味,你是不是来看诊的,要是找吃的到别处去。”
钟大夫虽一直说自己留在此处情非所愿日日担惊受怕,但长生觉得他应付起来很是游刃有余。
菊香熬了药端进来,长生给他们两喂了药,菊香道,“是谁下这么重的手,是药三分毒,何况还给你下了这么重的分量,要不是你们两是习武之人身体健硕,早就没命了。”
姜曲道,“那两只小妖,要是再让我遇见,绝不轻饶了他们。菊香姑娘放心,等我和鹿鸣身子恢复了,带着你和钟大夫御剑飞去处那也是轻易的事。”
“那只妖王妖法很是厉害,我和爹被扣在这的这些日子里也见过有道士和和尚来这说要降妖除魔的,还以为会得救,结果都是直着来。”
长生顺口接菊香的话,“横着出么?”
“连出的机会都没有,全到了前面那家人肉铺子里的砧板上了。爹曾让我一个人逃,但我和他两个相依为命,我不愿不孝,他后来又见那些人的死法,怕我要是跑不快也是那样的下场倒是没再提了。”菊香收了空碗,递给他们糖去嘴里的苦味。
司马鹿鸣不喜甜食,也不觉得嘴里的苦味难以忍受,也就没吃。倒是姜曲,不管喂他几块,他都照食不误,张嘴等喂,这模样倒有些像卦燎。
姜曲道,“那我们在那铺子里见到的尸首,都是来除妖的?”
菊香讶异,“你们不会去过那个人肉铺子了吧。”
长生也不晓得是不是她说的那个,“我们是从前面拐弯再拐弯再拐弯的那间铺子跑出来的。”
“就是那一间,你们去过了还能出来也真是福大命大了。”司马公子和姜公子都动弹不得,怕长生刚才是殊死一搏才逃出生天了。她关心道,“顾姑娘有哪里受伤的,我去取药给你包扎。”
“我没有事。”她就是觉得肚子有些饿而已,算一算,她也等于是四日没有吃东西了把。
“那铺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