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生产,搞得袁琴琴都有点紧张了,她不能跟那位前辈沟通,只能单方面的听着,不免嘟囔。
她一个黄花老闺女,一点可怜的x经验都是从岛国小电影和各种影视作品里积累出来的,跟她谈什么生产!
而且说起来,婆洛果是同她肚脐相连,还没听说过谁家的女人生娃是从肚脐里头冒出来的咧,那是只存在在父母的谎言之中的,类似于孩子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那种一样。
所以要不要没命,都还是两说。
身边的黑衣人接二连三的,随着婆洛果落地,都死去了,袁琴琴悄悄窥探之下,只见树上自己能看见的范围内就剩下了两枚婆洛果,另外那一枚呈铁青的颜色,也不知里边的小怪兽长得什么样子。
百里熊这边一直大惊小怪,已经接连叫出了好些异兽的名字:迦楼罗金翅鸟,混沌兽、白泽鹿、梦菇娘虫……形形色色,美丑都有。
这些小怪兽落地之后懵懵懂懂,不少都会去看看那个将自己辛苦孵化出来的人,但也只能失望而归罢了,待经过了幻生使的洗礼,小怪兽们便不再拥有自己的意识,只会跟着旁的人走。
袁琴琴心中紧张,婆洛果之中的小怪兽貌似感受到了她的紧张,那婆洛命脉中又传来一股令人安心的温度,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担忧的意志。
袁琴琴愣了愣,回道:“我没事。”她实在是别扭,这小怪兽似乎真是将她当做了妈妈,自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满心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不说其他,就说这两天一到饭点袁琴琴肚子饿的时候,它都会输送浮屠树汁与她果腹,而原本早晚晨昏的吸收也生生断了。
袁琴琴甚至觉得,或许就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不愿意给它输送养分,它这才自己拒绝了这样的联系。
原本它成熟得比别的果子都早,却因为没有吸收到足够破茧而出的养分,迟迟没有落地。
袁琴琴内心纠结无比:这可是小怪兽啊!
婆洛果中的幼齿无毛鸡感受到她的纠结,从小翅膀里拖出自己的头,隔着厚厚的胎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小怪兽丑陋的眼皮慢慢抬高,与袁琴琴对视,这懵懂纯净的双眼大大睁开,盛满了委屈,似乎在强烈的诉说:阿娘,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肯要我?
袁琴琴被这眼神盯得一阵不自在:谁叫你是小怪兽啊!
婆洛果中的小怪兽难过的低下了眼神,袁琴琴感到婆洛命脉之中传来一阵柔和的意志:阿娘不喜欢我出来,那我就不出来罢。
它不舍的望了袁琴琴一眼,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将双眼一闭,袁琴琴只觉得多日以来与自己心跳一同跳动的另一个心跳顿时歇止,婆洛果安安静静,似乎从没有过动静。
咚咚,心跳在袁琴琴耳中变得异常大声,她明白的知道了什么,这小怪兽像是选择了自绝,她不用沉浸在生一个怪胎出来的纠结之中了。
可是她忽然难受起来。
她几乎忍不住这样天然而来的失落感,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只想要大口呼吸。
袁琴琴只见那一根被自己恨得死死的猪大肠开始呈现一种青灰色,原本活跃在两者之间的管道冰冷了,婆洛果的表皮肉眼能见的速度开始风干和萎缩,里边的小怪兽无意识的张着粉嫩小嘴,难受的抽搐了两下。
“那一只婆洛果不行了,把它摘下来吧。”守卫自然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有人走过来,好似手中还握着什么长长的东西,拖在地上嗤嗤作响。
有人遥遥对着那拖杆子的人说:“这一茬的婆洛果也算得上是丰收,那边已经收了百十个,坏掉几个也无所谓,只是要妥善些,别将里边的胎兽碰坏了,这下树之后可是难得的药材。”
药材……。
袁琴琴上下牙抖索着:这样有灵性的小东西就要入药了,可若是要救它,岂不是等于自己生了个怪兽孩子?她作为人类接受不来这个啊!
那个拿杆子的人已经伸出长杆子来了,他很是小心,还有另一个人在旁边,伸了一个大大的网兜过去。
长杆子并不是长杆,而是一柄能够在手柄处操控的长剪刀,只要按一下机簧,那顶端的银色大剪刀就能将这一枚婆洛果从果子蒂上剪下来,再落进下头那人接着的网兜里,果真能将婆洛果完整地保存下来。
袁琴琴的鼻子上都沁出了冷汗,那失去生命力支撑的婆洛命脉冻得她的下腹冰凉,似乎这一刻她才真的感受到,原来这家伙也是真真切切有生命的,她错了,原本就不该去纠结什么怪兽不怪兽的问题的。
这小家伙生性善良,一条性命哪有那么多纠结。
“不要!”袁琴琴轰的站了起来,就在想通的一瞬间,那一截失去温度的婆洛命脉便开始瞬间回暖,小怪兽的婆洛果有了滋养,皱巴巴的皮纹渐渐重归平滑,里头的东西也似乎终于得到了空气般,表情舒缓了许多。
“啊!”正站在她身边的两名守卫被吓了一跳,地上的黏液清理之后还是不易干,这两个受惊之后三步一滑,双双摔倒,已经按下机簧的大剪刀失了准头掉在地上,网兜惨一些,摔进了缝隙里捡不回来了。
袁琴琴默然道:我没有不许你活,不管你是什么也好,都不要以别人的意志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小怪兽闻言,柔柔的转动自己的小脑袋,大眼之中天真柔美:阿娘,什么是别人的意志,什么是生死?我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