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儿惊魂未定,着实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
“喂,你认识三爷?”旁边一个秀女好奇地捅捅她。
“没见过的,”冯玉儿摇了摇头,笑道:“我一个小六品官的女儿,如何能随便得见皇子,想必人家贵人多忘事,张冠李戴认错人了。”
面儿上冯玉儿一点都没介意,甚至还拿此事与人当笑话讲,只这心里的鼓却是敲个不停,只怕麻烦猛不丁就出现了。
众位秀女心中还是怀疑,有些已经窃窃私语起来。
***
东宫,徒元徽冷着脸,旁边伺候的小德子也颇为战战兢兢。
小德子暗自叫曲。
白日里徒元庭跑来东宫,耍宝卖乖地求徒元徽带他去静逸轩看冯玉儿,徒元徽自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一是此时正逢大选之期,太子爷跑静逸轩看秀女,未免显然太过馋相,别让人以为他想娶媳妇想疯了,徒元徽丢失不起这老脸;二便是冯玉儿这丫头做的事太伤他的心,秦业随便挑唆两句,她就撤了牌子,这可不是背信弃义作死得很,他徒元徽这口气没咽下去之前,绝不见去见冯玉儿。
徒元庭着实不是个省油灯,出了东宫,居然寻了徒元升带他去静逸轩。
待见着人后回到东宫,徒元庭不说冯玉儿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给徒元徽带什么话,反倒一脸神秘地告诉他,徒元升居然是认识冯玉儿的,还打听到,徒元升知道冯玉儿是林如海的亲戚。
徒元徽脸色哪里好看得起来。
冯玉儿那模样,的确招人得紧,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貌似让老三惦记上了。
哪怕徒元庭一个劲地解释,说冯玉儿看着瞧着根本不认得徒元升。
然而徒元徽还是已是喝了一缸子的醋,心里不舒服得紧。
更让徒元徽不能容忍的,徒元庭居然告诉他,徒元升临离开静逸轩时,还和教引嬷嬷打听冯玉儿是谁家女儿,知道是他圈的三十六位秀女中的一个后,无法先下手了,便让教引嬷嬷帮着留意,一待冯玉儿落了选,马上去跟他报信。
这是明晃晃地挖他墙脚,现在徒元徽能有一点笑容才怪!
整整半天,这东宫都是极低的低气压。
弘圣帝坐在御书房里,瞧着自进来之后便一直面色铁青,脸上还挂了两个黑眼圈的徒元徽,心下叹了一口气。
想他这儿子,要人才有人才,要德行有德行,要本事有本事,居然就困在一个婚姻之事上,最开始是挑挑拣拣定不下来;后来快成亲了,结果新娘子没上轿便一命呜呼;这一回总算是半推半就地肯娶了,却被皇后横插一杠子,差点又搅黄了婚事。
弘圣帝着实心疼呀,这正当年的小伙子,身边没在一个女人,把身子弄坏了可怎么办?
“太子,昨日怎么不过去御花园,虽说你的太子妃是待正选之期再行钦点,但是先瞧瞧也是好的。”
弘圣帝这次完全没想过在中间挑秀女,所以,乐意儿子们过去看看。
正埋头看奏折的徒元徽眼睛闪了闪,好半天才状似不在意地道:“儿臣现在看了,不免会先入为主见着好看的就心有偏向。”
弘圣帝立刻笑了。
他完全了解自己的儿子,之前就是fēng_liú性子,爱好美人儿。男人都这样,弘圣帝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缺点,只要不美色误人就好。
***
静逸轩的一间屋里,史玉莹正指着冯玉儿鼻子大骂:“刚才叫你把帕子给我的时候,您装什么死人?”
“史姑娘,教引嬷嬷考较咱们针线,自是要各人拿出真本事,若用我绣的东西给你以次充好,可不是伤了你的脸面。”冯玉儿笑盈盈地回道,这贾母的侄女倒是好教养,见她的绣工出色便想和她交换绣品去充数。
虽说她的不错,但是这份心思,注定她成不了气候了。
冯玉儿也不怕得罪她去。
“冯大姐儿,你好大的胆子,论理你还得叫我一声表姨,我姑母荣国公夫人可是你嫡外祖母,来之前姑母让我知会你,如今金陵四大家的荣华富贵全系于我一身,别以为你走狗屎运能应个选,就能爬到咱们头上了,一个小小六品官之女,你以为太子爷能瞧得上?回头若是害得我没当上太子妃,无论贾家还是史家,绝对饶过你全家。”
冯玉儿见了周围没其他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去。
史玉莹被吓了一跳,随后恼羞成怒过来捏她。
果然姑姑说得对,这冯家大姐儿就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个狐媚子最爱勾人,而且冷着亲戚捡高枝。
冯玉儿见她扑上来,这样的大小姐……她还斗不了吗?
顺势向一侧倒,让她扑了个空,然后,让她的脸碰到了桌角。
史玉莹顿时吓死,这要是撞到桌角,她的脸……然而她还是没有撞上,她要尖叫的声音也顿时停了了,因为冯玉儿早就算计了行动,迅速拉住了她的腰,然后捂住了她的嘴。
若非这史玉莹出了事对自己这个同一屋的不好,她才不会救她。
冯玉儿凑到她耳边:“史姑娘,既是外祖母有令,我自会听从的,只当不当得上太子妃,谁都没法决定,你能选上自是皆大欢喜,不过,你真要和我闹开,就是德行有亏,不够稳重,我也足够让你做不得太子妃了。”
史玉莹站立身体,一脸愤恨地看着冯玉儿。
然而这时候,她也不准备闹了。
冯玉儿说得是真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