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晔回来后的事情冯玉儿告知了徒元徽,徒元徽表示知道了,却没什么动作,冯玉儿也不焦急,因为她心里清楚,徒元徽心里有主意。
这么多年,慢慢蚕食,徒元晔的势力已经锐减到不到他全盛时期的一成。
而且,这些年的表现,徒元晔似乎在徒元徽一登基后,就没想过造反,只是倒是挺乐意给徒元徽添添堵一样。
因为这样,徒元徽也暂时不动他,因为天然的地位沟壑已定,徒元晔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小,所以,能够和平解决自然最好。
至于报徒元晔这小人的仇,徒元徽还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徒元徽也得承认,前世自己被废,最大的原因还是他自己找废,其次是弘圣帝恋权。
徒元晔的原因,很少很少,甚至前世他做的还没有今世龌龊来得多。
后宫里。
没几时,兰州班的《龙凤记》粉墨开场,只这会子可意又有了别的兴趣,早将灯影美人抛在脑后,倒是可卿看得极投入,
因为这《龙凤记》故事奇情迷住了可卿,这一回灯影美人又成了她的爱物,居然还吵着要跟着兰州班学灯影戏。
冯玉儿自是不准,怕这丫头玩物丧志,倒是徒元徽一挥手,道:“既是大公主喜欢,便让兰州班派个人来教她玩玩,只要不误功课,也未必不可。”
这日兰州班的马班主扶了一位老妪进宫,称是他的祖母,马老班主年过七旬的妻子,据说这位马婆婆从小便浸淫在灯影戏班里,不但会玩灯影,甚至还会亲手制作,既然大公主想学这个,马婆婆倒是最合适人选。
冯玉儿来了可卿所在的毓秀宫,院子里响起锣鼓,徒元徽竟是把宫里的乐班都调过来陪大公主玩,冯玉儿不由叹气。
免了众人跪拜,冯玉儿坐在毓秀宫的宫女搬过来的太师椅上,瞧着马婆婆耐心地带着可卿比划,其实说白了,就是领了她玩。
倒是可卿极入迷,半个时辰后,她已能跟着鼓点,让手上人物走路,转身,前后左右蹦三蹦什么的。
等到歇息之时,冯玉儿将马婆婆叫跟前,道:“马老夫人,本宫的公主是个淘气的,今日累你辛苦。”
“奴婢不敢当。”马婆婆谢道。
“不知你做这一行有多少年?”冯玉儿好奇地问道。
“回娘娘,说来奴婢便是生在戏班,一辈子吃的这行饭。”
“倒是挺不容易的。”冯玉儿点了点头。
这时闲不住的可卿拿了灯影美人过来,举给马婆婆看,道:“婆婆,待会教本宫演丽妃吧。”
马婆婆一笑,上前恭敬地接过灯影美人,道:“只这丽妃虽为美人,却是个奸的,为了权势,连女儿都抛弃了,公主还是……还是……”说着随手翻看了一下手上之物,接着竟打了个愣神。
冯玉儿恰好瞧见她表情的变化,不免随口问道:“夫人,可是这灯影美人有何不妥?”
“回禀娘娘,”马婆婆又仔细瞧了半天,最后长叹了一声,“说来,这幅灯影美人,乃是奴婢亲手所绘。”
何姑姑一时惊奇,因为这是李贵妃的旧物,当下就问:“老夫人没有看错?”
马婆婆回道:“奴婢的爹乃是专门绘皮影的,这《龙凤记》当初就是他老人家和奴婢公公一块编的,头一个画丽妃之人也是他,那时奴婢年轻逞能,给丽妃改成百玉国的衣饰,我爹竟点了头,娘娘瞧这人物身上霞帔,还是奴婢一个从百玉国出来的妹妹教我的。”
这会子马婆婆又仔细瞧了瞧灯影美人,口中不禁喃喃地道:“果然是我送给小圆的。”
“小圆是谁?”冯玉儿心下一动,坐直身子问。
马婆婆连忙跪下,见主子问,也不敢不回答,说道:“说来也是七十年多前的事了,当日为讨生活,奴婢曾随父亲去了百玉国,有一回得空,我们父女二人便到街上去玩,路过一条背巷时,见到一个穿金戴玉的小姑娘坐在某扇门边哭,奴婢好奇,便上去探问,这才发现那孩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再瞧她手上、胳膊,也没一处好的。那孩子当时也就三、四岁,说是家中母亲打的,还被赶出了家门,又一个劲地说肚子饿,”马婆婆想想眼圈就红了,“我比她大不了几岁,当时就受不住了,从我爹褡裢里寻了块饼给她吃。”
“后来可有人来寻她?”冯玉儿问。
马婆婆摇了摇头,“我们父女陪这孩子等到天黑,也没见有人来寻,后来她便央求着,跟我们走了。”
冯玉儿继续问,“那小圆以后如何?”
“唉,这孩子一直跟在我们后头长到十岁,却不成想,戏班子里出个了奸人,见小圆长相俊俏……”马婆婆说到这,突然停住,仔细地端详起冯玉儿的面容。
何姑姑咳了一声,马婆婆一怔,觉出自己逾矩,赶紧收回眼神。
冯玉儿倒没在意,继续问道:“可是小圆出了什么事?”
“我们后来才知道,那奸人竟是将小圆骗到外头,卖进了青楼,”马婆婆心下有些酸楚,“说来也是我家对不住她……”
“既是分开了,小圆手里会有这灯影美人?”杏月好奇地问。
“有一年我爹得了重病,当时银子都花光了,我也是没法子,在家里翻箱倒柜想寻些值钱的,就发现小圆留下的一些东西,当时我也是起了贪恋,瞧见里头有个金铃铛或能换些银子,便准备到当铺换了救急。”
何姑姑有些不赞成,“这可不妥,毕竟是人家的东西,